陳一翻遍了自己的書包,除了自己的行李,只有一個造型別致的小胸針,研究院根本沒有給自己任何進城的憑證。不能合法進城的他,只能靠著仿生改造獲得的充沛體力幾乎繞著城游了一圈,可他發(fā)現(xiàn)整座城市都用極高的致密金屬圍墻封閉著,巨大的白熾光探照燈朝城墻下不斷掃射。還有城墻上來回巡視的守夜軍和紅外線自動炮塔,陳一根本無法進城。只有城墻外的一大片海灘,那里的墻壁上有一個大型的排水管,興許可以通過下水道進城里。
本想直接游上岸,但夜晚視力很好的他,發(fā)現(xiàn)這片海灘很不一般。
他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慢慢靠近海灘。
海灘上堆積著小山一樣高的垃圾,由于天太黑,陳一看不出來具體的物品,但垃圾堆里時不時有電火花閃爍,應該是有一些電子器械吧。
陳一悄悄摸上海灘,藏在外圍的垃圾堆里,觀望里面的情況。
有十來個人服裝各樣,他們或莫西干頭,或彩色雞公頭,手上都帶著各種帶有尖刺的扳指,腰間佩戴著大口徑手槍。
若要說在黑暗中,最顯眼的便是他們左臂上有一個藍色的骷髏紋身,泛著藍色的幽光。
看他們的裝扮,和城墻守衛(wèi)軍的沉穩(wěn)嚴肅不同,處處都透露著一副精神的氣息。
為什么看守下水道的不是守衛(wèi)軍呢?陳一想著。
手掌忽然傳來一陣酸麻感,原來是按到了一處閃爍的電火花,他定睛一看,自己正按在一條斷掉的仿生機械手臂上。
陳一嫌棄地扒開這條破損的女性仿生手臂,轉念一想,又打開背包收了進去。
下水道的水閘打開了,卻沒有污水流出,而是一伙同樣服飾的人推著一輛裝著輪子的貨箱出來,朝遠處一堆比較大的垃圾山走去。
要想悄無聲息避開十多個人的視線進入下水道想來是不太可能,主要是一旦暴露,勢必會引來城墻上的注意。陳一也朝他們的方向摸去,沒走多遠,他便看到那輛貨車,停在垃圾堆邊,貨箱門開著,推貨箱的幾個人持槍在垃圾堆周圍翻翻撿撿,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林清站在貨箱門邊,吹著海風。她撩了撩貼在臉上的幾根發(fā)絲,笑著朝陳一招了招手,還指了指貨箱里面。
陳一直接一波地鐵老爺爺表情,可他看見林清走進貨箱消失不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幾個守衛(wèi)雖然到處溜達,但也離貨箱周圍不過二十米。他從背包里拿出那條手臂,這手臂似乎是還有電,一打開背包就張開手糊了陳一一臉。
他用力掰開機械手指,把手臂丟向遠處。
守衛(wèi)們警惕起來,朝手臂方向包圍著走去。趁著空隙,陳一如貓一樣迅速而無聲地鉆入貨箱里。
甄燦穿著藍色的柳釘皮夾克,只是其中一名普通的守衛(wèi),聽到遠處有聲音之后,他嚇得身體一抖擻,隨后跟著其他人一起向前包圍,可走近一段距離之后,大家都停了下來,頭兒向他擠了擠眉頭向前示意。
這...這是要讓自己當炮灰啊。
甄燦極不情愿地挪過去,卻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一條閃著電火花的女式機械手臂。
他撿起這只手臂舉了起來,回頭道:“只是一條壞掉的手臂。”
眾人看著這條手指還在顫動不已的手臂,沖甄燦哄笑起來,有人朝他擠眉弄眼:“看這手,還是個女性的,手指還在動呢,你今天帶回家,傳統(tǒng)手藝都可以不用動手了呢。”
又有人附和道:“還是帶電的,老刺激了!”
帶隊的頭頭也露出了你們都懂的笑容。
甄燦尷尬羞得臉色漲紅,他憤憤地把機械手臂擲在地上,還用力踩了幾腳。機械手噼里啪啦幾聲,電火花熄滅了。
他經(jīng)常被別人欺負,被半強迫地做一些事,因為他膽小怕事,他越卑微,別人越想取笑他。
就比如說現(xiàn)在,他們各自從垃圾場里撈完了油水,撿了一些值錢的電子垃圾之后,便已經(jīng)到了運輸貨物回去的時間,需要有人進貨箱檢查一下,這事又落到了他頭上。
他把自己撿來的一些黃金粒,電子零件收了起來,打開貨箱門走了進去。可當關上門,光線消失的一瞬間,他脖子后面一痛,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