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現(xiàn),微弱的陽光越過遠處的青山照射出來,村后的谷口被圍的人山人海,許多人興奮議論起來,自從入緬之后,所有人都在為前途和大明的覆滅而擔(dān)憂惋惜,還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熱鬧過,谷口有幾百名提著木棍的士兵把守,幾名揮灑著汗水的百戶不斷的吼著那些蜂擁著要入谷的人群。
????“大家都整好隊,一個個進去,這成什么樣子了?哎,那個娃子,你擠什么,快退回去。”
????與興奮的百姓成鮮明對比的是聚攏在谷口一旁的官員,他們?nèi)宄扇旱木奂谝黄鹣嗷プh論,每個人都是義憤填膺,甚至有的官員已經(jīng)卷起了袖子,像一只好斗的公雞一般卻找不到發(fā)泄的對象。
????在士大夫的心目中,皇帝敬天地只是向鬼神表示敬畏而已,不過是一種象征性的活動,根本不具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君子敬鬼神而遠之、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一些先賢的哲理名言早已銘入了他們的骨血,世間根本沒有鬼神,這是他們的所達成的共識。
????現(xiàn)在倒好了,好端端的一個皇帝,不求奮發(fā)圖強,不思考如何去奪回應(yīng)該屬于他的一切,卻搞些神怪的把戲來愚弄百姓,也難怪這些苦讀圣賢之書的官員們生氣。
????“我觀陛下比先皇萬歷還要荒唐呢?!币粋€官員小聲的嘀咕,許多人點頭附和,萬歷是明朝官員們最痛恨的一個皇帝,不但荒廢朝政,而且每日只呆在宮里煉丹求仙,將整個朝堂折騰的烏煙瘴氣。
????“諸位同僚,國難如此,陛下尚不醒悟,玩弄此等低劣把戲,只可憐大明三百年江山盡入了滿賊之手,大明遺臣張孝全身無它物,今日縱是粉身碎骨也要讓皇上回心轉(zhuǎn)意?!闭f話的是南京吏部給事中張孝全,他挑出這個話頭,就已經(jīng)決心要死諫了。
????“張事中敢去,王某為什么不敢,今日算我一個。”立即便有人隨聲附和。
????猶如倉庫中的火藥遇見了明火一般,官員們情群激憤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話頭:“諸位聽我一言?!?br/>
????官員們驚愕的抬頭,來人正是黔國公沐天波,所有人立即閉上了嘴,黔國公不但位高權(quán)重,為人也令官員們敬服,隱隱之中,進入緬甸的南明小朝廷都已把黔國公沐天波當(dāng)作了首領(lǐng),不為別的,只因為永歷帝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顧得別人,每日只覺得身后隱有清兵來抓他,想當(dāng)初為了登船逃命,永歷帝居然把太后都推下了舢板,所以入緬之后,一切事務(wù)都由沐天波操持,事無巨細,都安排的妥妥貼貼。
????“此次祭天,關(guān)乎我大明運數(shù),誰也不可以有異議,太常寺卿何在?”沐天波精亮的眼眸橫掃四周,厲聲道。
????一名官員從人群中出來:“下官在,國公爺有什么吩咐?”
????“你是主管祭祀的官員,還楞在這里做什么,快去盡量準(zhǔn)備?!便逄觳ǖ恼Z氣緩和了一些。
????“是。”
????正午。
????精神奕奕的朱駿姍姍來遲終于出現(xiàn)在谷口,他臉色微微泛著紅光,大搖大擺的在八名士兵的護衛(wèi)下進入了谷內(nèi),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今天會用神棍的方式來拉攏人心。
????永歷帝的名聲已經(jīng)掃地了,當(dāng)無數(shù)人歡喜的將他推上皇位的開始,就有無數(shù)人為他失望。朱駿對此深有感受,如果沒有沐天波的擁護,他恐怕真正的變成孤家寡人了,所有人忠誠的是大明,而不是他。
????現(xiàn)在他必須確定自己的威信,讓所有人都忘記他的過去,給所有人一個重新的認識。讓所有人重新聚攏到他的周圍。
????前方是一方鋪著黃凌的香案,煙霧繚繞,地上鋪了一層紅毯,香燭的氣味在空氣中慢慢的化開,讓遠在十幾米外的朱駿都能聞到。
????朱駿神色莊重的踏入紅毯,漫步到香案前拿起案上準(zhǔn)備好的三只拈香放在火燭上點燃,小心的用雙手將它們供起,朝著天空遙遙三拜之后,朱駿開始念起禱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