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煙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香爐里的青煙,掌柜的干脆把這間房改給她住了。
她暫時也沒有要物色個宅院的打算,她不止要住在客棧,她還要全長都的人都知道她冷云煙竟然淪落到只能住在客棧里度日。
冷云煙倒是要看看,她的那位好父親,怎么平息苛待嫡女的聲浪。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蕭雪看著滿室的煙霧走過去打開了窗子。
主子自從那年回來以后,似乎就變得格外的喜歡侍弄藥物,方才那些煙霧看起來沒什么,可真真切切卻都是毒霧。
“主子,可需要在推波助瀾一番”面對蕭雪的詢問,冷云煙只是笑了一下。
推波助瀾,這種事情又何必她自己親自動手呢,自然有人會去做的。
“玉星的生辰快到了吧”蕭雪心領(lǐng)神會,那位嫡長的公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如果恭親王府苛待嫡女的事情,在玉星的生辰宴上傳出去,那可真是精彩紛呈。“主子,三天后就是了”
冷云煙笑了笑,毒煙隨著微風(fēng)進(jìn)入她的身體,當(dāng)初楚御風(fēng)的那幾十藤木,讓她徹底的傷了身子。
總是會覺得腹部隱隱作痛,只有這種藥草可以讓她短暫的緩解疼痛。
她愛了楚御風(fēng)九年,嫁給他三年,最后換來的只是一身的傷痛以及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楚御風(fēng)雖然死了,可留給冷云煙的傷痛,每時每刻都會提醒她,那段感情是何等的不堪。
“玉星公主左右什么都不缺,這賀禮不失禮數(shù)即可”冷云煙隨手拿起桌上的書卷,想了想?yún)s還是改了主意?!笆捬赣H的那只臂釧可帶了”
“主子,那可是王妃娘娘的遺物啊,娘娘生前最是喜歡了,您用她送人不太好吧”蕭雪有些不忍心,只是一場可以有很多種方式的算計,為什么一定要用生母最珍愛的東西。
“既然帶了,那便用她給玉星做生辰禮吧”蕭雪知道,冷云煙做了決定,就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將那臂釧拿來吧,我想看看”
蕭雪只得尋了臂釧給冷云煙送來,又悄無聲息的退下。
告別也好,懷念也罷,似乎這位郡主殿下并不是很在意王妃娘娘的遺物。
冷云煙看著臂釧,那是一只水晶的臂釧,其實并不值什么錢,只是上面的點綴卻不太一樣,別人家的臂釧都是花草金玉之類的,可是這只是水晶的。
藍(lán)色水晶打磨而成的臂釧,上面鏤空的地方也鑲金點玉,卻和尋常臂釧的結(jié)構(gòu)完全反了過來。
臂釧上還鏤刻著一條龍,是完全隱藏在水晶上的,若不仔細(xì)拿到手里端詳,斷然是不會知道的。
這都不是冷云煙在意的,冷云煙最在意的是,那條龍的龍角上分別刻著寒和云。
云是玉纖云可是寒是誰?冷云煙其實并不太想知道這個答案,母親不愛父親,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實。
因為不愛父親,所以連同自己都不被玉纖云喜歡。
有些時候,就那么些零碎的小物件,就能勾起人的回憶,或者美好,或者不堪。
“母親母親,煙兒的新裙子好看嗎?”那天冷云煙穿了條緋紅色的裙子,興沖沖的跑到玉纖云面前,希望母親可以夸她一句好看。
誰知玉纖云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她精心打扮,最后只換來了這八個字。
猶如一盆入了秋的涼水澆了下來,讓她從頭涼到腳。
從此她記住了母親說的,女孩子要端莊大方,輕聲細(x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