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元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真想...撲過去把它撕碎...吮吸脖子處涌出來的甘甜鮮血...
難以接受,他忽然覺得自己好陌生。
他想冷靜一下,先觀察分析情況。
忍耐著強(qiáng)烈的饑餓感,他抬起那個沉重的木桶,屁股對準(zhǔn)臟兮兮的沙發(fā)墊壓了下去。
灰塵彈射,漫天飛舞,沙發(fā)仍然彈性十足。
沙發(fā)邊擱著一個很大的軍綠色旅行包,沾上了一些血跡,看得出來材質(zhì)很好,而且很新。
面前的茶幾放著很多的物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把手槍和那把步槍,都裝了消音器,竟然還有一袋開封的狗糧,不知道過期了沒有。
除此之外,桌上還擺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藥瓶,藥瓶的標(biāo)簽上印著洋文,不是英文,但他竟然能看懂,認(rèn)出這藥瓶里裝的是抗生素。
一本卡著黑色圓珠筆的小本子平躺在藥瓶的左側(cè)面,翻開本子的封面,紙上寫著什么,但光線太暗,字又太小,京元只覺得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坨黑點。
最詭異的是那個密閉的玻璃罐,和口服液罐差不多大,但罐壁貼上了警告用的骷髏頭標(biāo)志,透過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一片漆黑的葉片,它的葉脈里長出了灰色的細(xì)絲,像是霉菌,細(xì)絲粘連在玻璃壁上,把葉片支撐在中央,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很危險,最好不要亂動。
掃了一眼之后,他對自己當(dāng)前的處境有一個模糊的認(rèn)知了。
這是他第一次走出那個洗手間,看到外面的世界,雖然是城市的夜晚,但透過陽臺望出去,看不到一點的燈光。
坐下低頭時,他瞧見腳踝處露出了白色的紗布,拉起褲腿,右腳踝被幾圈繃帶綁著,白色的繃帶上滲出了血,因為沒有痛覺,之前都沒注意到。
將繃帶揭開,看到了一個深深的咬口,血肉翻轉(zhuǎn),皮膚和肉缺失了一塊,露出森白的骨頭,傷口四周的血管靜脈變成了烏黑色,順著皮膚四處蔓延。
嘶...肉都被咬掉了一塊,看著就tmd的疼。
京元把自己代入到這個環(huán)境。
從腳上的傷來推測,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應(yīng)該是被咬到腳感染了病毒。
那只狗一直守著他...多半是他的寵物,
所以他為什么要把自己鎖在衛(wèi)生間?
如果是我,我知道自己感染了病毒,就要變成沒有意識的喪尸了,我會怎么做?
吞槍自殺么?
還是算了吧,馬上就要死了,不如多珍惜一下最后的生命,況且他覺得自己沒那個勇氣把槍口對準(zhǔn)腦袋,麻利地扣動扳機(jī)。
萬一還有救呢?萬一他就是那個天生擁有病毒抗體的人類呢?就那么死了豈不是很憋屈?
一個末日幸存者,求生欲望必然是很強(qiáng)烈的。
或許覺得自己能扛下去吧,就算抗不下去,真變成了沒有意識的喪尸,也不想把自己的寵物生吞活剝,所以就把自己鎖在衛(wèi)生間,期盼自己能挺過去。
那只寵物狗還真是忠誠,竟然一直守在衛(wèi)生間門口。
京元不由得想起了小黑,那是京元家養(yǎng)過的一條農(nóng)村土狗。
因為背上全是黑毛,所以叫它小黑,其實小黑并不小,是條大狼狗,很兇,外人一進(jìn)門就會狂吠,必須用鐵鏈子拴住。
那時京元才8,9歲,住在農(nóng)村大院,門口有人經(jīng)過,小黑就要狂叫,叫的京元煩了他就跑到狗窩邊,朝小黑身上扔石頭,砸?guī)紫?,小黑就安靜了,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躲到拴住它的墻梁后面。
京元打小就覺得狗很煩,身上還有股騷味,都是拜小黑所賜。
后來他們那個大院拆遷,小黑就被爸媽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