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井英一心里有數(shù),如果讓凌風直接去請凌老爺子來上海,恐怕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他的計劃很簡單,只要凌風能夠留在上海,同意與他們合作,就可以把他當成要挾凌老爺子的籌碼,不怕凌老爺子不到上海來。
????“我只是有這么個想法,結(jié)果怎樣也只有聽天由命了。”巖井英一話鋒一轉(zhuǎn),問道:“對了,你現(xiàn)在還沒有固定的居所吧?”
????凌風顯得有些狼狽地點了點頭:“我暫時住在華界的一棟破公寓里?!?br/>
????巖井英一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回到沙發(fā)上遞給他:“這是我在馬浪路普慶里四號的一棟公寓,一直空著,你先住在那里吧。”
????凌風并不清楚,馬浪路普慶里四號的那棟公寓,原來是由朝鮮半島獨立運動領(lǐng)導人金九、李承晚成立的大韓民國臨時政府所在地,對外則稱作高麗僑民事務所。
????七?七事變爆發(fā)后,國民政府從南京遷至武漢時,大韓民國臨時政府也同時西遷,那棟公寓就空了出來。日寇占領(lǐng)上海后,井上日昭派井上公館的浪人強占了那里,后來為了討好巖井英一,又把公寓送給了他。
????因為巖井夫人更喜歡住在日僑居多的地方,所以那棟公寓一直空著,巖井英一借花獻佛,把公寓送給了凌風。
????“這......”凌風有些猶豫。
????巖井英一笑道:“你和駿雄是好朋友,他母親視你如同己出,昨天她可是發(fā)了話,一定要我安頓好你,你可別為難我呀!”
????凌風雙手從茶幾上拿起鑰匙,畢恭畢敬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至于你的工作嘛,”巖井英一想了一會,說道:“在華界有個偵緝隊,主要是為了維持華界的秩序,如果你覺得直接為我們工作不方便的話,就先到那里去吧?!?br/>
????凌風的目的是想進入鬼子的總領(lǐng)館,最好是直接進入巖井英一領(lǐng)導的特別調(diào)查班或者特高課,又不好明說,剛才還表現(xiàn)出仇恨鬼子的南京大屠殺,現(xiàn)在卻急著要當漢奸,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去。
????他只好旁敲側(cè)擊道:“先生,我不想與那些地痞流氓為伍,要不你介紹我到洋行去工作吧?!?br/>
????巖井英一笑道:“你現(xiàn)在身份特殊,如果不替軍統(tǒng)工作的話,他們隨時可能會派人來暗殺你。到了偵緝隊,怎么著身上有配槍,關(guān)鍵的時候還可以防身?!?br/>
????凌風覺得自己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等待時機再說。
????巖井英一又讓人拿來一把嶄新的王八盒子送給凌風,既算是他的配槍,又算是送給他的私人禮物。還特別交代他,要注意監(jiān)視偵緝隊里的那些人,防止他們狐假虎威,借著皇軍的名義欺詐老百姓,儼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他的話,讓凌風想起了那個夏大麻子。
????巖井英一再次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筆和紙,給他寫了封介紹信到憲兵隊,因為偵緝隊是歸憲兵隊管的,只是有需要的時候,才會臨時借調(diào)到租界里來,配合總領(lǐng)館特高課的行動。
????巖井英一建議憲兵隊長岡村,給凌風一個小頭目當當。
????寫好介紹信后,巖井英一放在信封里交給凌風:“偵緝隊甚至憲兵隊有什么情況的話,你可以直接向我匯報。這樣吧,你暫時就算是總領(lǐng)館特高課的外勤人員,我不要你對付重慶或者延安的,讓你監(jiān)視那些被你們稱為漢奸的人總可以吧?”
????凌風佯裝十分無奈地點了點頭。
????接著,巖井英一告訴凌風,公寓很大,除了凌風自己使用以外,還可以當成是偵緝隊在租界的活動據(jù)點,有時為了執(zhí)行特別任務,來回進出租界身份麻煩。
????凌風點頭稱是。
????“我們外勤人員都有個代號,”巖井英一佯裝思考了半天,其實早就想好了,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凌風,想看看他聽到自己給他取的代號后的第一反應:“你的代號就叫玉樹怎么樣?”
????凌風心里一凜,心想:他這是湊巧還是故意試探,怎么他給自己取的代號,和茅處長取的一模一樣?
????“玉樹?”凌風搖頭道:“大概你還不知道中國有句成語叫玉樹臨風吧?給我玉樹的代號,還不如直接用我的名字凌風呢!”
????話一說完,連凌風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為什么當初茅處長取這個代號時,自己沒有反對呢?
????也算是歪打正著,聽他這么一說,巖井英一還真的認為玉樹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