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昨夜。
　　
　　段玉又來到了仙音閣，先和臨娘聊了幾句，然后如同往常一樣，來到了如夢的樓閣。
　　
　　她又沒有曲子了。
　　
　　因為這首《柔聲傾述》已經(jīng)彈奏超過六遍了，按照臨娘的規(guī)矩，今夜之后，她就不能再彈奏這首曲子了，一定要有新曲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的，五天之內(nèi)，一定要出新曲子。
　　
　　每一次演奏會，先彈奏五首之前很久的曲子，然后再彈一首新曲子。
　　
　　這新曲子，可以一開始彈，也可以最后彈。
　　
　　見到段玉進(jìn)來，如夢眼淚汪汪道：“你終于來了，你再不來的話，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了，真的沒有新曲子了?！?br/>　　
　　段玉道：“我又給你帶來新曲子了?！?br/>　　
　　然后，他來到了古箏面前，開始彈奏。
　　
　　這一次，他選擇了一個非常炸裂的曲子，《破曉》！
　　
　　英文名叫《thedawn》，也就是網(wǎng)友們廣為流傳的《亡靈序曲》，當(dāng)然其實并沒有這個曲名的。
　　
　　但不管如何，這首曲子是超級好聽，甚至部分節(jié)奏，到了炸裂級的效果。
　　
　　果然，段玉演奏完了之后。
　　
　　如夢再一次驚呆了，她一把將段玉推開，然后自己坐到了古箏面前，自己開始演奏。
　　
　　然后……
　　
　　段玉再一次被震撼得目瞪口呆。
　　
　　這已經(jīng)不是藝術(shù)家了啊，這完全是上升到了琴神的級別了吧？
　　
　　僅僅一具古箏而已啊，她活生生演奏出了完整樂隊的震撼感。
　　
　　那種聲音的沖擊力，壓根就不該是古箏能發(fā)出來的。
　　
　　那種對精神的轟擊力，簡直無以倫比。
　　
　　閉上眼睛，甚至不覺得這是一個人在演奏，而像是一個樂團(tuán)。
　　
　　因為她演奏出來的聲音，能夠讓你腦子之內(nèi)形成強(qiáng)烈的共鳴效果，你竟然能腦補(bǔ)出其他聲音來。
　　
　　這不是琴神，又是什么？
　　
　　而每一次彈奏，她真的像是用生命，用靈魂在演奏。
　　
　　演奏完畢后。
　　
　　她再一次躺在段玉的腿上。
　　
　　“再給你講一個故事?！比鐗舻?。
　　
　　段玉道：“嗯?！?br/>　　
　　如夢道：“我有一個偶像，這個偶像，殺死了她最愛的男人，為了所謂的道義?！?br/>　　
　　段玉疑惑：“嗯？”
　　
　　如夢繼續(xù)道：“然后我一直聽這個偶像講故事，將她和這個男人的故事?！?br/>　　
　　段玉一頭霧水道：“然后呢？”
　　
　　如夢道：“然后，這個男人在我心中，竟然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盡管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段玉道：“然后呢？”
　　
　　如夢道：“故事講完了啊?！?br/>　　
　　??？這就完了？
　　
　　接著，如夢道：“如果，讓你面臨一個選擇，正義還是愛人，你選擇什么？”
　　
　　段玉道：“愛人，我心中有沒有什么正義?！?br/>　　
　　如夢又道：“好吧，天下無敵和愛人之間，你選擇哪一個？”
　　
　　段玉道：“愛人?。课矣植辉诤跏裁刺煜聼o敵?！?br/>　　
　　如夢道：“那在江山和愛人之間，你選擇什么呢？”
　　
　　段玉道：“愛人?。坎贿^我要申明，暫時我沒有愛人?！?br/>　　
　　如夢翻身，坐在段玉的腿上，捧著他的臉，認(rèn)真道：“段玉，我們私奔吧？我們?nèi)ズ苓h(yuǎn)很遠(yuǎn)的國家?！?br/>　　
　　段玉道：“為什么？”
　　
　　如夢道：“沒有為什么，就是發(fā)浪了?！?br/>　　
　　段玉還沒有回答，如夢卻一笑道：“算了，就當(dāng)我說夢話，怎么可能說走就走，哪里走得掉？”
　　
　　接著，她又問道：“段玉，你覺得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要成為壞人，而且還沒有成為壞人，那還是壞人嗎？應(yīng)該對這個人怎么辦？”
　　
　　段玉道：“壞到什么地步？”
　　
　　如夢道：“你能想象的極限?！?br/>　　
　　段玉道：“那讓然是趁著這個人還沒有成為壞人之前，將其殺了?！?br/>　　
　　如夢咯咯一笑，道：“你什么都不懂。”
　　
　　然后，她再一次對著段玉的嘴唇，深深地吻上了一口。
　　
　　接著，抱起巨大的古箏，朝著外面走去，開始了今天晚上的表演。
　　
　　而今天晚上，段玉卻沒有提前走開，而是看完了她的一整場表演。
　　
　　真的是光芒四射。
　　
　　無數(shù)人如癡如醉，甚至包括了段玉。
　　
　　甚至段玉都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對她都產(chǎn)生了難以言表的崇拜之情。
　　
　　懷中的水晶鈴鐺，仿佛也被琴聲共振了。
　　
　　……………………………………
　　
　　上午十點，段玉穿著黑色的斗篷，帶著面具，懷揣水晶鈴鐺，走入了鬼市。
　　
　　與此同時！
　　
　　一個黑衣人跪在段天罡的面前道：“主君，段玉已經(jīng)進(jìn)入鬼市場?！?br/>　　
　　段天罡點頭道：“按照計劃行事?！?br/>　　
　　“是！”
　　
　　鬼市。
　　
　　瀛州的地下市場。
　　
　　在這里可以交易任何詭異的東西，甚至可以交易修羅妖器，只要沒有被鎮(zhèn)夜司發(fā)現(xiàn)。
　　
　　這里沒有任何人管。
　　
　　威海侯爵府不管，帝國在瀛州的官府也不管。
　　
　　因為很多東西，只有在這個鬼市才能買到。
　　
　　鬼市在地下，這里占地上百畝，有廣場，有街市，就仿佛是將地面上的一切搬到了地下一般。
　　
　　這里常年都是黑暗的，只能電燈。
　　
　　進(jìn)入這里的任何人，都要穿上黑斗篷，都要戴上面具。
　　
　　在這里買賣雙方，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而此時，段玉就進(jìn)入了這個鬼市之內(nèi)。
　　
　　幾十名，幾百名，神秘的黑斗篷人，無聲無息也進(jìn)入了鬼市之內(nèi)。
　　
　　而此時，鬼市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
　　
　　每一個人都穿著黑斗篷，帶著面具。
　　
　　每一個人都可以是買主，也都可以是賣家。
　　
　　沒有人開口招呼生意，就是靜靜地擺在那里。
　　
　　這里什么詭異的東西都有。
　　
　　甚至還有段玉看了嘔吐的東西，比如……人偶。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人體標(biāo)本，而且還是栩栩如生的，因為用特殊藥物腌制過，保證幾十年都不會腐朽。
　　
　　除此之外，段玉竟然還見到了男人的那玩意。
　　
　　這……這什么意思？
　　
　　這也是修羅妖器不成？
　　
　　然后，還有活人買賣。
　　
　　不僅僅有大美人，還有……不正常的人類，比如類似鬼覺大師的雙頭人，在這里竟然是常見活物。
　　
　　這種雙頭人，真有用處嗎？
　　
　　為何會大量販賣？
　　
　　就這樣，段玉一直逛，一直逛。
　　
　　從上午十點鐘，逛到十一點。
　　
　　鬼覺大師說過，段白白偽裝的那個人，會在十一點到一點鐘之間，出現(xiàn)在鬼市。
　　
　　所以，段玉接著逛。
　　
　　此時，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
　　
　　而且每一個人都一樣，都穿著黑斗篷，帶著面具。
　　
　　隱約只能分出男女，有的甚至男女都分不出來。
　　
　　就這樣，段玉繼續(xù)逛。
　　
　　繼續(xù)逛！
　　
　　一批又一批的黑斗篷人進(jìn)入鬼市之內(nèi)。
　　
　　每一人的黑斗篷里面，都藏著武器。
　　
　　不計其數(shù)的人，前后左右，隱隱將段玉包圍在中間。
　　
　　他，插翅難飛。
　　
　　段玉又逛了一個小時。
　　
　　已經(jīng)十二點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