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雨總算是徹底停下來了。
經(jīng)過一場久違春雨的澆灌,南山村的櫻桃園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產(chǎn)出了。
今天艷陽高照,趙曉陽在叔叔的櫻桃園,幫忙采摘了大半天。
一籃籃櫻桃堆在泡沫箱子旁,好似一座小山。
不過這些連十分之一都不到,爺爺種的上百棵櫻桃樹大部分還都掛著果子呢!
附近的幾家也是差不多,幾個果販子正在里面吆喝著,指揮著一輛輛小貨車開出去。
叔叔趙元方則是在旁邊給果販子遞著煙,攀談著什么。
趙曉陽倒是沒有參與,靠在一棵大櫻桃樹下面,扭開保溫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呼!
肺腑之間充斥一股沁涼的氣息,頓時沖淡了汗熱。
“老哥啊,這個價格已經(jīng)不低了,不是我故意壓價哦!”
果販子吐出一口煙圈,抬著眉頭戲謔道:“要不你再考慮考慮?那邊還有幾家,也等著我去收呢!”
這……
趙元方眉頭一皺,三鳳嬸兒已經(jīng)滿臉堆笑地上去:“大兄弟,等一下嘛,你跟咱們家收果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你也看到了,我們家的這一片樹上果子確實比別家好吧?你這一斤才出十五,是不是太低了?”
“哦?”
聽到這話,那果販子笑了,指著對面阿華家的櫻桃樹:“姐,瞧你這話說的?就因為咱們是老關(guān)系了,我才先來你們家收的啊?”
“你看看對面這家,他們那一片兒的果子也不小,不是嗎?”
“再說了,今年生意不好做哇……”
果販子哇啦哇啦扯了一大通,從市場行情,扯到國際形勢,就連房價不斷上漲的社會壓力都聊上了。
最后趙元方皺著眉頭道:“這樣吧,二十一斤,還跟往年一樣!”
“這還真不一樣,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一碼歸一碼??!”
“老哥,十五一斤真是底價了,你要是答應(yīng)我這就讓人拉走結(jié)賬,你也得理解我們做生意的難處嘛?!?br/> 聽到這話,趙元方堅定地搖了搖頭。
“這我知道,可是之前的那些小點兒的果子十五一斤也就算了,我這些果子真不止那個價!”
“前幾天我還賣出了一百多斤,人家是按二十五一斤收的,你要是不信,我給你看轉(zhuǎn)賬記錄。”
哧……
果販子笑了:“老哥,一兩百斤跟我們幾千上萬斤比起來,那就是毛毛雨,能一樣么?”
“行啦行啦,我再漲點,十六塊五一斤,怎么樣!”
“就二十!”
“得,你也讓點,就十七吧!”
“說二十就二十,一分錢都讓不了!”
果販子丟下煙頭,斜了趙元方一眼:“老哥,啥也不說了,十八一斤,真不能再高了?!?br/> “您要是沒考慮清楚,我可就先去別家看看了。不過今天貨車就這些,跟人家談好了,你這里就得改天嘍。”
“櫻桃這玩意兒吃得個新鮮,擺一天就是一天的價,老哥你是懂的啊!”
說著,果販子作勢往旁邊走,揮手沖著那邊忙活的劉躍進招呼。
“嗨,老劉,你來一下!”
劉躍進愣了下,想了想還是走過來,跟果販子攀談起來,同時小眼神不住朝著趙元方這里瞟。
大家都是同村人,跟果販子“切磋”那是常有的事,也明白怎么回事兒。
這些果販子一個比一個精,他們這些老果農(nóng)也不傻,輕易不會互相拆臺。
至于果販子同樣也在看著趙元方這邊。
其實他們這幫猴兒精的,怎么可能沒考察過南山村的長勢啊?
就趙元方跟劉躍進這邊長得最好,而且趙元方這邊可是趙曉陽專門開過小灶,長得最好的足足有七八十棵樹,不是劉躍進那邊能比的。
此刻無非是想要壓壓價罷了。
“你說你,真是個死腦筋,這么好的果子也談不上價格,老爺子在的時候,哪里輪得到這小子這么得瑟?”
劉三鳳在那邊咬著趙元方的耳朵。
“大前年你也是談不上價格,后來老爺子一來,當場就賣完了!”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別扯那些?”
趙元方也是抽著悶煙:“是我不想賣嗎?老爺子那次特殊情況,剛好有不少記者采訪過,網(wǎng)上好多人跟他買?你以為是隨隨便便賣的?”
“再說了,從那之后我們村的品牌打響了,賣了兩年二十的,以前一斤七八塊都賣過,你怎么不說?”
“你你你!還死鴨子嘴硬,我真是服了你!”劉三鳳漲紅了臉,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扭頭看向了趙曉陽,壓著嗓子揮手道:“曉陽,你快來,勸勸你叔,把這些大果子先賣了吧!”
“死咬著二十不放,賣不掉過兩天還不是得跌價?。俊?br/> 咳咳……
劉三鳳的聲音壓得雖低,但是卻還是被那豎起耳朵的果販子聽了去。
隨即回頭招呼道:“老哥,嫂子,考慮好了沒有???要是不行,我可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