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一葉扁舟,行駛在江面之上。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啊~”
一名俊美少年屹立船頭,雙手捧著一顆晶瑩璀璨的寶珠,不住的端詳,滿臉的愜意。
“好精妙的小詩,是你寫得么?”
蕭柳煙從船艙里探出頭來,神色較之前憔悴了不少。
“喲,公主殿下醒啦。”
李然回首一望,順手將凝魄珠收了起來:“這詩是我故鄉(xiāng)的一位朋友寫的,他叫阿白。”
平心而論,像他這種極度偏科的理科生,能哼哼出來的,也只有那幾位大佬膾炙人口的詩句了。
“阿白?的確是首好詩……可惜啊,生我養(yǎng)我的故鄉(xiāng),我再也回不去了?!?br/> 蕭柳煙望向北方帝都的方向,感慨萬千。
“公主別想多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崩钊粍竦?。
“十之八九?別安慰我了,我這輩子順心的事卻連一成都沒有?!?br/> 蕭柳煙苦笑道。
“不會的,其實想一想總會有的,比如……公主的天生美貌,冠絕天下,在下生平僅見呢?!?br/> 李然想了想還是把小嘴抹了點蜜,畢竟,蕭柳煙這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對她的打擊肯定是毀滅性的,正常人估計都承受不了。
“你這小嘴,真是意料之中的甜。”蕭柳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李然,我覺得這次相見,你比之前變了好多,變得比以前……聰明了?!?br/> “嗨呀,人總是會變的嘛?!?br/> 李然干笑兩聲,坐了下來:“對了公主,到了帝都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時女帝的人,正在晉南城全境搜捕,通往南方的官道應(yīng)該都被封死了,你唯一的出路,便是趁朝廷沒發(fā)現(xiàn)那條密道,果斷北上,出中州,入漠北?!?br/> “這個你不用操心,到了帝都自會有人接應(yīng)我。”蕭柳煙沉吟半晌,又補充道:“罷了,你說得不錯,我此行……正是要去漠北?!?br/> “然后呢?”李然試探性的問。
“我會在那里尋找盟友,組建一只強大無匹的軍隊,然后,回來。”蕭柳煙目光堅毅的道。
龜龜,這是鐵了心要二次創(chuàng)業(yè)啊。
李然心中驚呼。
“李然,有一件事情,我想不通?!笔捔鵁熀鋈粏柕?。
“你是說女帝是怎么知道青眼狐妖的事情的?”李然一邊說著,順手削了個蘋果。
“不錯?!?br/> 蕭柳煙蹙眉道:“按理說,我派出去的狐妖,都是經(jīng)過重重訓(xùn)練,幾乎與原主沒有區(qū)別,普通方士若不通過法器,根本看不出來,裴仲書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這就要問公主殿下自己了。”李然似笑非笑道。
“問我?”蕭柳煙愕然。
“您還不打算回答我那個問題么?”李然漫不經(jīng)心的咬了一口蘋果:
“你,為什么不抓馬文杰?”
蕭柳煙聞言一愣,沒有說話。
見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李然自顧自的道:“當(dāng)年先帝駕崩,君帝慕容鈺聯(lián)合五軍大都督于征伐冰國凱旋歸來之機,在皇城神武門發(fā)動政變,二公主蕭玄月順利登上帝位,沒過多久,她便立下了一條規(guī)矩?!?br/> 蕭柳煙依然沒有說話。
李然悠哉吃著蘋果,繼續(xù)道:“大玄845年,玄月女帝新政,沒收大都督府、各地總兵府的兵權(quán),只保留統(tǒng)兵權(quán),而調(diào)兵權(quán),則歸由兵部掌管,從此之后,兵部權(quán)利一飛沖天,武人勢強,文官暗弱的局面,一去不返。”
“所以啊,你如果要動用護廷四郡的兵馬,根本就繞不開一個人?!?br/> 說到這里,李然目光漸漸深邃:“馬文杰的爹,兵部左侍郎,馬封?!?br/> “你……你是說馬大人他……”
蕭柳煙神色大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馬封是我母帝親自點的探花,我母帝與他有知遇之恩,他絕對不會背叛我!”
“公主啊,我可什么都沒說呢?!?br/> 李然搖了搖頭,將蘋果核扔進了江里。
“你……”蕭柳煙無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越來越陌生,這還是那個天真蠢鈍的小白臉情郎么?
李然無奈一笑,道:“這位馬叔叔與我父親是世交,我太了解他了,行,咱先不說這個,敢問公主,當(dāng)年青綾女帝在位時的六部舊臣,如今都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