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夏日如約而至,a城似乎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知了還在不停地相互輾轉(zhuǎn)纏綿似乎在訴說著最動聽的情話。
樹木終還是不忍心地投下了一道陰影,蘇陌走在林蔭道上,她每走一格就在數(shù)著步子。似乎這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一種習(xí)慣。
蘇陌是跟著父母的工作轉(zhuǎn)移來到這座a城的。她上的這所高中并不是根據(jù)她的成績考上的。她的成績并不出色,但也并不差,中等水平,只是偶爾能爆發(fā)一下。
蘇陌的心也隨著越來越慢的步伐變得沉重起來。因為她不敢面對新的朋友,她似乎天生對著這種新的人際關(guān)系有著排斥感。
人聲鼎沸起來了,蘇陌不敢抬頭,她加快了步伐,竟然忘記了自己根本不認(rèn)識路。她只是一味地盯著越來越快的腳尖。
“??!”蘇陌被撞了,很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她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而此時的腦袋里也只是嗡嗡地作響。
“你沒事吧?”很清澈地嗓音,像山泉一樣。
蘇陌似乎一下子喪失了語言能力,她慢慢地抬起了頭。后來她什么也記不得了,只記得那天太陽格外地耀眼,可卻仍不及眼前的這個男生耀眼。
蘇陌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跌跌撞撞地找到教室的。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當(dāng)她看清那個男孩子之后迅速地站了起來,想也沒想地就一股腦地溜了,就好像后面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教室開了空調(diào)。一個教室人并不算多,最多也就是四十人。三臺空調(diào)同時工作,讓教室里面的學(xué)生頓時安靜了不少。
蘇陌隨便地挑了一個不起眼的座位。她光聽聲音便知道外面肯定聚集了很多父母,只是沒有自己的父母。
“好了,同學(xué)們,安靜啊。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錢。教物理?,F(xiàn)在我點名?!碧K陌只敢偷偷地瞟了一眼,唯一的印象也只是他是一個“光環(huán)”!他的腦袋只有一圈頭發(fā)。
后來蘇陌就一直發(fā)著呆,至于這個新的班主任說了一些什么,她都沒有聽進去。直到她聽到了大家都離開座位的聲音。
她看到大家在收拾東西開始走出教室,她馬上就意識到她即將踏上軍訓(xùn)的旅途。
隔著校車的玻璃她看見許多家長在向自己的孩子揮手。有的甚至拉著衣服雙目飽含著深情,就仿佛這一去便是四五載的模樣。蘇陌輕輕地勾了勾嘴唇。
“在笑什么?”坐在她旁邊的女孩很小巧,就像一只瓷娃娃。斜劉海,臉只有巴掌大。穿著藍色的格子上衣。她坐在車上竟然可以悠閑地晃著腳。
“啊.......沒什么,也就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罷了?!币庾R到自己的發(fā)呆,蘇陌立刻回了神。
“我叫宋涵兒。你呢?”那個瓷娃娃般的女孩看起來很熱情。
“蘇陌?!?br/>
很簡短的對話之后便是寂靜。一路上誰也沒有在說話。到是坐在前排的男孩子一路上說的沒停過。
原以為會是一個班在一起訓(xùn)練,可是卻是三個班三個班的女生一起,倆個班倆個班的男生一起。集訓(xùn)的宿舍還算干凈。每天也是根據(jù)安排表的人事記載進行的打掃分工。而蘇陌跟劉漓被分在一起倒垃圾。
劉漓跟宋涵兒一樣就像一個瓷娃娃,倆個人身高也差不多,只是在幾天的觀察下,蘇陌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劉漓雖然很小巧,可是力氣卻是很大。而且與宋涵兒的熱情相比之下,劉漓就顯得待人比較冷淡,但是心腸卻又是極好的!
蘇陌由于總是左右左右分不清,于是在教官的無數(shù)次悉心“教導(dǎo)”下,這段軍訓(xùn)旅程也算是順利地畫上了句號。天知道,蘇陌一輩子也不想再踏進這個地方了!
回去的時候已是黃昏了,蘇陌看著車內(nèi)的同學(xué),他們的臉龐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突然間,蘇陌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枯藤老樹昏鴉”,她不經(jīng)意的勾了勾嘴角。
“誒!劉漓!你看蘇陌又在發(fā)呆了!”宋涵兒戳了戳劉漓的胳膊。
“那不是發(fā)呆!那是神游!”劉漓學(xué)著蘇陌的之前反駁她的語氣。
宋涵兒沒有憋住,笑了起來。蘇陌猛然回了神。
“你們在笑什么?”蘇陌茫然地問道。
“我們在討論誰是校草??!”宋涵兒趕緊接了下來。
“噢。”蘇陌無趣地撇了撇嘴。
“誰?。靠煺f!”劉漓迫不及待地問著。倆眼就像餓狼一般。著實把宋涵兒嚇了一跳。
“聽他們說好像是薛顧!”宋涵兒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薛顧?我好像聽他們提起過。貌似是從a城轉(zhuǎn)過來的。”劉漓立馬接上了話。
a城.......a城.......a城.........
薛顧.......薛顧.......薛顧........
蘇陌的臉色變得有些怪。他為什么會來這里?
軍訓(xùn)之后便是實際漫長但卻又仿佛很短暫的暑假。蘇陌跟著父母回到了c城。
蘇陌在c城的家是一座環(huán)繞著青山綠水的私人別墅,別墅里面有一個泳池跟一個車庫。蘇陌坐在二樓的吊籃里面,她望著像被洗過一樣的藍天,心里在想著,為什么薛顧會在那里?會是同一個人嗎?應(yīng)該吧!
“陌兒,吃飯了?!壁w姨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蘇陌身邊。
趙姨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可是看上去卻只有二十幾歲。她很喜歡笑,聲音也總是柔柔的,她有一雙很好看的遠山眉。她的左手上帶著一只玉鐲,蘇陌聽媽媽說過那是她丈夫家的傳家寶。
唯一有缺憾的便是趙姨沒有孩子,而丈夫因為挖煤礦早亡了。她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丈夫家還有一個跟蘇陌同齡的男孩子,聽說很懂事,只是蘇陌從來沒有見過而已。
“陌兒,陌兒,你在想什么呢?”趙姨看著蘇陌一直在發(fā)呆,便又多喚了幾聲。
“???這幾日也不知怎的,總是感覺身子有些乏?!碧K陌趕緊扯了一個謊。
“那還得了!咱門去醫(yī)院?!壁w姨立馬臉就繃住了。
“沒事。沒事。不妨礙的,咱門這就下樓。”蘇陌生怕趙姨一個激動就真的拉著自己去了醫(yī)院。
“真的沒事?”趙姨不放心的再三確定著,好看的遠山眉已經(jīng)蹙在了一起。
“真的!趙姨,沒事的啦!”蘇陌抱著趙姨的胳膊,撒著嬌,趕緊將趙姨推下了樓。
飯桌上都是蘇陌愛吃的菜,可是她卻沒有動幾下筷子。
“怎么了?陌兒,不喜歡吃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沒.......沒事。咱門不等爸爸媽媽一起嗎?”
“剛剛蘇先生打過電話了,他說今天不回來吃飯了?!?br/>
“這樣啊........”蘇陌頓時沒了心情,只是埋著頭扒著飯。
“沒事的,陌兒,趙先生比較忙,估計晚上就會回來了的?!壁w姨不忍心看蘇陌這樣,只能隨便扯著謊。
“嗯.........”蘇陌怎么可能不知道,趙姨只是在安慰她,這句話從她生下來就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但是她不愿意拆穿趙姨,因為她自己也覺得怕是除了趙姨這個家里沒有人關(guān)心她了吧。
“陌兒,下午我回去一趟,有什么事你就打我電話。晚上想吃些什么???”
“就還這樣吧?!?br/>
吃完飯,趙姨便回家了,諾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蘇陌一個人了。
在接到薛蕓曦的電話時,蘇陌正在澆花。
薛蕓曦約的地方是在薛顧小區(qū)樓下的一個咖啡廳,離蘇陌家也不算遠。
薛蕓曦盤著丸子頭,穿著一件稍微蓬松的淡藍色及膝裙。她看見了蘇陌,優(yōu)雅地招了招手,等確定蘇陌看見了,便把頭扭向了外面。
咖啡廳里正放著雷諾兒的上個世紀(jì)的童話。
“來了?!毖κ|曦柔柔的嗓音中透露的盡是寒冷。
“嗯?!碧K陌這是埋著頭,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頓時,場面尷尬了起來。蘇陌不停地扭著衣角,顯得很是局促不安。
“您好!請問需要什么?”服務(wù)員的出現(xiàn),及時地打破了這尷尬的場面。
“啊?啊.....那就倆杯卡布奇諾吧,一杯不加糖不加奶,一杯加糖加奶。謝謝?!碧K陌回了回神。
服務(wù)員愣了愣,還是輕微禮貌地點了點頭。
等到服務(wù)員走了之后,蘇陌才發(fā)現(xiàn),薛蕓曦的前面已經(jīng)放著一杯咖啡了。蘇陌的臉有些燒起來了。
薛蕓曦的眼光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可是立馬又變得平淡冷漠了。
蘇陌沒有看見,只是一股腦兒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蘇陌?!毖κ|曦不帶溫度的聲音讓蘇陌飄遠的思緒回來了。
這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之間的默契,薛蕓曦知道蘇陌愛發(fā)呆,因此每每有重要的事情的時候,總是要先喚著蘇陌的名字幾聲,提醒她這件事很重要。而薛顧卻不知道蘇陌愛發(fā)呆的習(xí)慣。
“嗯。我聽著?!碧K陌立馬坐直了身子,雙眼變得有神起來,儼然一副好學(xué)生的樣子。
薛蕓曦愣了愣。
“我哥跟著你去了a城上高中了,你知道嗎?”
蘇陌張了張嘴,卻最后只是點了頭,看來她沒有猜錯,那個人就是薛顧。
“沒了?”薛蕓曦明顯很不滿意蘇陌的樣子。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
“啊?”蘇陌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一些什么,或者準(zhǔn)確來講是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呢?
“好??!好?。∧阏婧冒。√K陌你的心是肉長的嗎?”薛蕓曦的眼里此時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去a城?!碧K陌老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敢保證沒有人的心會比你的更狠!”薛蕓曦扔下這句話就徑直地離開了。
等到蘇陌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前面已經(jīng)沒有了人影,蘇陌苦笑著望著剛剛端上來的這杯咖啡。
“難道我放棄了前途還不夠嗎?”蘇陌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地說著。
蘇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廳的,只知道那時候的夕陽很絢麗,很安靜。
蘇陌繞著林蔭道,數(shù)著格子,她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里,只想就這么走下去。
夕陽給路上的每一個行人都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芒,突然,蘇陌就想起了那日軍訓(xùn)歸途,現(xiàn)在她突然仿佛明白那時候她并不孤單,心里滿滿的,她身邊有宋涵兒和劉漓。
蘇陌勾了勾嘴角,她拿出了手機,給宋涵兒跟劉漓各發(fā)了一條一模一樣的信息:我好像有點想你了呢。
蘇陌抬起了頭。卻看見了薛顧!
隔著一條街,蘇陌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薛顧。薛顧已經(jīng)一米八了,是個大長腿男孩子,臉很白。黑得發(fā)亮的頭發(fā)卻不及眼眸黑,讓人一下子望不見底。
他們就這樣互相望著對方。蘇陌一時間腦袋里都是空白。
等到蘇陌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薛顧已經(jīng)站在她的面前了。
“我去了a城?!毖︻櫧K究還是不忍心看著蘇陌這般模樣。
“為什么跟著我去了a城?”蘇陌就這樣看著他。此刻的薛顧,蘇陌看不懂,看不透。
“只是怕你會孤單。”薛顧仍是淡淡的語氣,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蘇陌臉紅了。她低著頭看著腳尖,不知道該怎么辦,有些局促。她吸了吸鼻子。
“走吧,送你回家?!辈坏忍K陌反應(yīng)回來,薛顧已經(jīng)只留下了背影。
蘇陌一直走在薛顧的身后。突然,薛顧停下了腳步。蘇陌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薛顧的后背。有些疼,蘇陌有些惱了。
“陌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薛顧的一句話讓蘇陌摸不著頭腦。
“什........什么?”蘇陌不想提起那件事。因此,她選擇了不知道。
薛顧以為蘇陌不知道,也只是含糊地打著哈哈:“沒事。走吧?!?br/>
薛顧突然又記起薛蕓曦曾對他說過:“你做的那件事只會讓蘇陌在你面前變成一副白骨!那么即便如此,你還是要空守著這副白骨嗎?有意義嗎?”
薛顧頓時就明白了,蘇陌知道一切!她知道一切!只是選擇了裝作不知道!那這樣子的話,是不是就代表他還有機會?
等到薛顧把蘇陌送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這時候蘇陌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是劉漓發(fā)的:嗯,我好像也有點想你了。
蘇陌笑了笑,薛顧愣了神,仿佛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便是他的全部。他趁著蘇陌不注意瞟了一眼發(fā)件人。他看見了劉漓的名字。
劉漓.......劉漓.......劉漓.........薛顧不停地念著這個名字,但是那一刻起他便打定了注意,如果是女的便罷了,如果是男的,就有些膽兒肥了。
跟蘇陌道了別,快回家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家門口路燈下有一個人影,仿佛一直在等他。
是薛蕓曦!
“哥!你回來了!”薛蕓曦朝著薛顧喊了一聲。
“嗯。你今天找過陌兒了?”薛顧拉下了臉。
“嗯。放心,蘇陌不會說什么的。我也只不過告訴她你跟著她去了a城而已。額外還側(cè)面告訴她要珍惜你啊!沒了!”薛蕓曦知道不能把那些原本地告訴薛顧,不然按照薛顧的脾氣估計到最后會很難收拾!
“嗯。我今天看見陌兒了。走吧?!毖︻櫮罅四笱κ|曦的鼻子。
薛蕓曦很明白蘇陌的個性,絕對不會告訴薛顧他們之間的談話的。
事實上,薛顧早就知道按照自己妹妹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就這么心平氣和地跟陌兒聊天的,他也不拆穿,畢竟薛蕓曦是他的親妹妹。
“就算是白骨,我也守著!就算是骨灰,我也守著!”這是當(dāng)時薛顧對薛蕓曦的回答。只不過他不曾說出來而已。這句話只要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不需要其他人知道,包括蘇陌!
吃過晚飯,蘇陌很愜意,因為爸爸媽媽都回來了。這恐怕是她長這么大以來趙姨唯一一次猜對的吧。在飯桌上,爸爸仍舊寡言少語,到是媽媽說了好幾句。問了一些關(guān)于新學(xué)校的事情。
當(dāng)然,蘇陌的媽媽自然也是提到了薛顧也去了a城上學(xué)的事情。但是蘇陌卻裝作不知道,也不關(guān)心,繼續(xù)趴著飯。
“好好跟人家薛顧相處,好歹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媽媽的話一直縈繞在蘇陌的腦袋里面。
事實上,蘇陌怎么可能不明白媽媽的另一層含義呢?蘇陌猶記得小時候媽媽便十分的喜歡薛顧,總喜歡把薛顧往自己家?guī)?,給人一種薛顧就是她兒子的感覺。而薛顧也是在看到蘇陌第一眼的時候就大言不慚的說以后一定要娶蘇陌妹妹!那時候蘇陌不懂事,只當(dāng)有人陪她玩,就不停地拍手說好。自從那次之后,蘇陌的媽媽總是有意無意的撮合他們兩個!當(dāng)然也并不是讓他們一直無底線地發(fā)展。只不過自從薛蕓曦出生之后,蘇陌媽媽便發(fā)現(xiàn),蘇陌不怎么黏著薛顧了,反而跟薛蕓曦玩的比較好。事實上,薛顧也只不過比薛蕓曦大一歲而已,可是在玩兒的時候,蘇陌總是會跟薛蕓曦更親近一些。
蘇陌躺在床上,看著窗戶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被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地面世界映照地失去了本色!蘇陌的爸爸媽媽又出去了。
蘇陌苦笑,貌似這個房子,她的爸爸媽媽就一直沒有住過。他們總是那么忙。風(fēng)塵仆仆的眉毛里面盡是無奈。
薛顧...........薛顧...........薛顧.........蘇莫知道如果沒有那件事她或許還會跟薛顧保持原樣吧,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而薛蕓曦會仍然跟她一起逛街嘻嘻哈哈吧。
可是事情就是發(fā)生了?!澳憔褪且桓卑坠?!無心無淚!”薛蕓曦的話仍在腦袋里回放,仿佛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詛咒一般!
那么薛顧還會愿意守著像白骨一樣的我嗎?蘇陌閉了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了。
暑假似乎也就這么過去了,之后的整個暑假里面薛顧來找過蘇陌幾次,但是都被蘇陌已各種理由推掉了。薛蕓曦也只是來找過蘇陌倆次,最后都只是以薛蕓曦的“警告”收場的。
蘇陌到達a城的時候,朝來高中已經(jīng)開學(xué)了。
等到蘇陌到達學(xué)校門口時,一眼便看見了那天她不小心撞到的男孩子。蘇陌剛要從他身邊走過去,那個男孩子便開口了:“同學(xué),你的胸卡【就是證明你是這所學(xué)校的,同時附帶照片的一張卡,類似于工作卡】呢?怎么沒有戴?”
“啊?我是新生。今天才報道的?!碧K陌不敢抬頭,把聲音壓得低低的,仿佛她真的是忘記戴胸卡了一般。
“胡萊,我認(rèn)識她,她確實是才來報名的,昨天她有事的?!睖睾偷纳ひ袅⒖贪矒崃颂K陌,等到蘇陌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薛顧已經(jīng)走在她的前面了,替她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薛顧,你認(rèn)識她啊?”那個攔住蘇陌的男生說話了。
原來他叫胡萊??!想到這里蘇陌沒由來的覺得搞笑,這人家的家長肯定是胡萊地給這個孩子取了名字叫“胡萊”!
蘇陌勾勾嘴角,這是正好薛顧讓了讓,胡萊便看見蘇陌站在一邊傻笑。
“嘿!美女!你傻笑個什么勁?我就這么帥啊?你不用解釋,我懂的!”胡萊一邊摸著他的劉海一邊沉醉于他自己的幻想中。
蘇陌感覺這個人的臉皮好厚??!她瞟了一眼薛顧,只見薛顧臉黑了一大半,事實上胡萊長得挺不錯的,皮膚是黝黑的,給人一種陽光積極向上的大男孩印象。不想薛顧,總給一種深成不可測,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走吧!”薛顧笑了笑,便徑直走在了蘇陌前面。
蘇陌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教室里仍舊三臺空調(diào)正在努力地工作。蘇陌越是快進教室,腳步便越是沉重。
“進去吧,你坐在第二組第三排的位置,你的同桌叫張叮咚,后面便是胡萊,前面的前面是劉漓跟宋涵兒?!本彤?dāng)蘇陌猶豫不定的時候,薛顧突然出聲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記得你不跟我同班啊。”蘇陌有些困惑,為什么知道地這么清楚。
“我?guī)湍愀銈儼噱X老師請了假,順便問了你坐在哪里?!毖︻櫲匀皇悄且桓痹频L(fēng)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