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邵飛啊,我跟我爸說了,但是我爸不同意。。?!?br/> 我聽著電話里陳玲的話,她的語氣還是那么客氣,但是我只是冷笑了一下,我說:“行吧,不同意就算了,你們家也不欠我什么,我盡快跟我媽媽搬走?!?br/> 我掛了電話,靠在墻上,屋子里的東西我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我知道,我肯定會搬走的,這個家雖然破,但是是我住了二十幾年的家,這里都是我的回憶跟感情,我靠在墻壁上,看著那臺老舊的電風(fēng)扇,心里很堵,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我知道,我要離開我的家了。
對于陳玲,我也沒有資格去恨她,我還要感謝她,是她讓我看清了現(xiàn)實,我是高攀了人家,我也確實只是個司機的兒子,沒資格跟人家做朋友。
我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煙,我小時候經(jīng)常給我爸爸買煙,這次也是一樣,我抽出來幾顆煙,然后點著了插進香爐里,我說:“爸爸,咱么都得走了,你生前一輩子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唯一激情了一次,還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但是這不怪你,你的研究沒錯,只是錯在了鬼迷心竅,你不讓我賭石,這次可能我不會聽你的了,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只能賭一個明天了,我也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的理論是正確的,或許將來我有一夜暴富的機會,那時候我給你燒一輛豪車,給人家開了一輩子的豪車,怎么著自己也得有一輛?!?br/> 我給自己點了一顆煙,我這輩子第一次抽煙,我狠狠的抽了兩口,站了起來,離開了屋子,離開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
我跟我媽媽搬到姥爺家住了,但是回去的時候,受了不少的白眼,我姥爺還在罵我爸爸,說我爸爸活著的時候沒出息,死了還給家里人添亂,我心里很不服氣,但是他是我姥爺,說什么我的都得聽著。
不過,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的舅媽,他是個農(nóng)村人,對于我跟我媽媽將來要常住的事情特別不高興,總是沒事說幾句話來挖苦我媽媽,說我媽媽沒有一夜暴富的命,就不要做那個夢,還叮囑我,千萬別在想好事了,好好把大學(xué)上完找個工作,把錢給還了是正事。
我就沒打算要正經(jīng)的過以后的日子,在那里跌倒,就得從那里爬起來,我就要靠賭石發(fā)家致富,就算以后我會跟我爸爸一樣的下場我也認(rèn)了了。
我沒打算在姥爺家常住,我要住校,也方便我打工。
這天我準(zhǔn)備走了,吃早飯的時候,我跟我舅舅說:“舅舅,借我兩千塊錢吧。。?!?br/> 我舅舅都還沒搭話,我舅媽就說:“借你,你還得起嗎?”
這句話把我吃在嘴里的飯都給噎出來了,我舉著筷子的手,愣是沒能在伸出去,我放下了碗筷,二話沒說,轉(zhuǎn)身就走,被別人看不起不要緊,被自己的親人看不起,那種滋味比死了都難受。
我回到了學(xué)校,昆明大學(xué),也算是云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學(xué)了吧,回到學(xué)校之后,我也無心學(xué)習(xí)了,我外面欠了很多錢,爸爸葬禮欠下了五萬塊錢,我得想辦法把錢給還了,回頭我還得買一棟房子,不管大小,我跟我媽得有個住處,這一來回就得好幾十萬。
想要翻身還是得靠賭石。
“喂,毛子,干嘛呢?出來喝酒???”
“有課,就不去了。。?!?br/> “喂,肥豬,出來擼串啊,我請。。?!?br/> “別,留著錢你慢慢生活吧,你家里事挺大的。。?!?br/> 我掛了電話,將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這些同學(xué)大概都知道我找他們出來是借錢的,都怕了,我不能怪他們,人家的錢也不是白來的。
賭石也得有賭本,現(xiàn)在我最缺賭本,我口袋里就幾個鋼镚,不借,連下個星期的太陽都看不到了,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
“邵飛,你家里事處理完了?”
我聽到一個甜柔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女孩子,個子不高,小小的一只,皮膚黑黑的,帶著個眼睛,頭發(fā)卷卷的,長的還可以,嬌挺的鼻梁,微抿著的櫻桃小口,肉肉的,很有觸感的樣子,穿著短褲,雖然腿短,但是很纖細(xì),身材很勻稱。
她是韓凌,我們班的班長,我不怎么喜歡她,她總是以自己是大姐姐的身份去看待所有的人,她的關(guān)心也只是機動性的,并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在大學(xué)里,人都成熟了,所謂的友誼都是帶著功利性的,我覺得韓凌也是一樣,她過來關(guān)心我,也只是為了競選明年的學(xué)生會主席而造勢。
我點了點頭,準(zhǔn)備走,她拉著我,說:“處理完了,就好好學(xué)習(xí)吧,這幾天你都沒來,我這里有導(dǎo)師的筆記,你拿著回去研究研究,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可千萬別掛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