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揮手否認易遲晚說的話:“這可不是賞賜,是朕的一點心意。這樣吧,西域除了進貢了幾車安石榴,還進貢了一車上等的絲綢,后宮那些嬪妃分了些去,還剩些幾匹,朕稍許差汪仲送兩匹到卿王府,這布匹就交由世子妃處置,世子妃意下如何?”
易遲晚行大禮致謝:“臣妾多謝陛下恩賜。”
李清歡尋思著:“世子上回入宮已是數(shù)月前了吧,皇后近日常念叨世子,甚是思念世子,也很想看看世子妃,正好朕有要務與卿王商議,世子與世子妃若是閑得無聊,便去長生殿見見皇后,陪皇后說說話,聊聊家常。”
聽聞,易遲晚一驚。
長生殿!不正是她要去的地方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可皇后與蘇家又有何關系,為何要聊家常?也全怪自己,不事先摸清蘇家的底細,也不至于如今一驚一乍。
李清歡朝殿外喚道:“汪仲?!?br/> 汪仲聽聞傳喚,急急忙忙地跑進養(yǎng)心殿。
汪仲稽首:“老奴在?!?br/> 李清歡吩咐:“帶世子與世子妃去長生殿陪陪皇后?!?br/> “諾?!蓖糁倨鹕恚笆雷?,世子妃,請。”
易遲晚行常禮:“臣妾告退?!?br/> 蘇丞也傻乎乎地跟著行易遲晚的禮儀:“告退?!?br/> 直至退出養(yǎng)心殿,易遲晚緊繃的心弦才得以舒緩,她回眸望了一眼殿內(nèi),對他的仇恨已侵入骨髓。
李清歡,總有一日,我會親自取下你的狗頭,掛于城門,受萬人唾棄。死后就到陰曹地府,給璞朝那些逝去的亡靈百姓磕頭謝罪。
李清歡指尖饒有意味地叩擊桌面,發(fā)出清脆聲響,說道:“卿王,前夜亥時太尉孟知安自焚于家中書房,此事你可知?”
蘇秉然回道:“臣有所耳聞?!?br/> 李清歡眉頭一皺,說:“朕已著大理寺暗中調(diào)查此案,只是大理寺卿王扉呈上來的秘折中所列疑點重重,似自殺又似謀殺,朕確實琢磨不透,卿王以為如何?”
蘇秉然思量稍許,回道:“臣以為孟知安并非自殺,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李清歡起了興致:“說來聽聽?!?br/> “孟太尉前日攜家眷參加了臣犬子的婚宴,臣還與他交談了幾句,他和顏悅色,并非郁郁寡歡,所要尋死之人,所以臣斗膽以為孟太尉是死于非命?!?br/> “不愧是卿王,獨具慧眼,與朕所想無二?!崩钋鍤g一番夸贊后,神情又凝重起來,“可惜事發(fā)已有兩日,大理寺仍未在現(xiàn)場找出任何有關于兇手的蛛絲馬跡。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謀殺朝廷官員,若再不破案,傳出去恐會引人心惶惶,動搖我朝根基?!?br/> 蘇秉然眼底閃過一絲暗芒,說道:“臣斗膽向陛下引薦一人,他或許能找出殺害孟太尉的兇手。”
“哦?何人?”
“臨安府推官白濟恒?!?br/> “朕對此人有所耳聞,白濟恒是去年春闈的榜眼,才華橫溢,他上任不到一年便助臨安府尹屢破奇案,為人清廉剛正,深受臨安百姓愛戴,的確是位可用之才。”李清歡若有所思,“只是朕想不通他有如此斷案本領,為何會委身去臨安任職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