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日相處,她卻越發(fā)捉摸不透蘇丞此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像極了八歲孩童,可他今夜這番言論又是意欲何為,當真只是與她促膝談心嗎?或許在她心里,她對他仍是心存芥蒂與猜疑的吧。
另一邊,顧府
顧連堂站于窗前,悠然擺弄花卉盆栽,出聲問道:“易遲晚今日有何動靜?”
林舟恭敬回道:“今日她隨卿王與蘇丞一同入了宮,覲見謝恩,日落前回到卿王府,便再未出府?!?br/> “難道她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顧連堂眉頭一皺,沉思良久,問道,“宋尤心如今人在何處?”
“在蘇州,她盤下了一處店鋪,做起了胭脂水粉的小本生意,朝九晚五,尚無異常?!?br/> 顧連堂并未再繼續(xù)追問關于宋尤心的事情:“今日皇宮有何動靜?”
林舟回道:“皇宮傳出一道秘旨,屬下費了些心思才得知此道秘旨是關于一個名叫白濟恒的地方推官,此人雖名不見經(jīng)傳,但傳聞是一個鳳毛麟角的斷案奇才,所以屬下斗膽猜想這道秘旨是在秘密宣白濟恒入京,調(diào)查孟太尉之死?!?br/> 顧連堂邊撥弄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邊問道:“白濟恒?此人是何人引薦給陛下的?”
“是卿王?!?br/> 顧連堂手臂驀然一頓,眼神突顯銳利:“給我好生查查白濟恒與蘇秉然的關系。”
“是?!?br/> 近半月過去,卿王府的戒備逐漸松懈,總算讓易遲晚逮住了出府的機會。
翌日,天蒙蒙亮,易遲晚便已醒轉(zhuǎn),她披上外衣,悄然離開房里。
睡眠極淺的阿柔聽到身后那扇門輕啟的聲音,立馬醒轉(zhuǎn),她回過頭見是易遲晚,欲要問安:“世……”
易遲晚示意噤聲,眼神瞥向倚靠在門前石柱邊上酣睡的趙立飛。
阿柔會意。
二人速速離去。
一番妝容修飾,易遲晚看著銅鏡里的那兩張互換的臉,難掩眼中驚諤。
她問道:“阿柔,你的易容術(shù)跟誰學的?”
阿柔回道:“并沒有人教奴婢,是奴婢自己看醫(yī)書古籍研學出來的?!?br/> 易遲晚毫不吝嗇地夸贊道:“沒有人指點,你便能有如此造詣,阿柔,你天資非凡,乃是易容界的曠世奇才。”
阿柔卻否認:“世子妃莫要取笑奴婢,對于易容術(shù),奴婢不過是略懂皮毛,沒有世子妃說的這般厲害?!?br/> 易遲晚站起身來,直視阿柔,嚴肅道:“我說你厲害,你便是厲害。阿柔,這幾日與你相處下來,你什么都好,唯獨不夠自信。你要相信,無論是在我眼里,還是在尤心的心里,你不是低人一等的奴婢,而是我們摯愛的親友,所以從今日起,你在我面前不要再自稱奴婢,就你,就我,你我沒有尊卑貴賤?!?br/> 阿柔深感不妥:“可您本就是……”
易遲晚搖首打斷:“我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與我坦誠相見?!?br/> “奴……我自然是愿意。”阿柔雙眸中噙著淚花。
“那便日后在我面前無需拘束?!币走t晚伸手輕輕拍了拍阿柔的肩,抿嘴淺笑,回歸正題,“今日蘇丞就得勞煩你陪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