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帶來了五萬,是和村里的人借的?!睅煿f著又遞給了我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還差十一萬,我去想辦法?!蔽抑x過大家,剛走出病房,碰到了買了飯回來的鄭康康。
“老秦,你去哪兒?那個狗東西怎么說?”鄭康康開口問道。
我看了看鄭康康手里的飯,示意他先把飯給王醫(yī)生送進(jìn)去,鄭康康點了點頭,進(jìn)去放下飯就出來了。
“安院長叫我準(zhǔn)備手術(shù)費,現(xiàn)在還差十一萬?!蔽乙贿呎f一邊朝著外面走去。
鄭康康說道:“我問家里拿,不過可能沒這么多,你知道我家里條件并不好?!?br/> 我笑了笑說道:“謝謝你兄弟,麻煩送我去一趟趙若仙家,她還欠我八萬二,我看能不能要回來?!?br/> “真的假的?”鄭康康疑惑的看著我,隨后說道:“那剩下的三萬我問我爸要?!?br/> 想起趙若仙,我心里有些波瀾,但凡我現(xiàn)在還有別的辦法,我都不會催她還錢的,可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辦法了。
我摸出電話,給趙若仙打了個語音過去,沒打通,再打,還是沒打通。
趙若仙的家庭住址我知道,畢業(yè)之前寫明信片的時候,我就記下了她家的地址,在縣城的郊外,離這里不是很遠(yuǎn)。
車開了不到半個小時,來到了一棟二層小樓前,鄭康康下了車,嘴里說道:“就是這里了,好像沒人?”
院子里,還有一些炮仗碎渣,也有一些紙花,像是剛辦完喪事不久。
我走到門口用力敲了敲,嘴里喊著有沒有人在,卻一直沒有人出來開門。
足足喊了十多分鐘,一個路過的路人開口說道:“老趙家沒人了。”
“沒人了?大哥,什么意思?”鄭康康趕緊問道。
那路人嘆了口氣說道:“你就別問了,唉,老趙家命苦啊。”
說完,路人就直接走了,再問他什么他也只是擺手不作答,好像很敏感一樣,看我倆的眼色也像是看瘟神一樣。
“怎么辦,老秦?”鄭康康看著我問道。
我抬起雙手揉了揉抓了抓頭發(fā),說道:“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來看看?!?br/> “好,等下我把你送到醫(yī)院之后我就回家拿錢,然后再幫你借借,我估計你借給趙若仙的錢,一時半會是收不回來了?!编嵖悼嫡f著上了車。
我搖頭說道:“她說三天后還給我的,也就是后天?!?br/> “可你現(xiàn)在完全聯(lián)系不上她啊,就算她后天還你,也不趕趟了?!编嵖悼嫡f著發(fā)動了汽車。
我感覺腦子很亂,按照安院長的性格,錢要湊不到,那就是直接強(qiáng)制出院的下場,這錢,我無論如何也要湊到,趙若仙說她爸只讓她晚上出來,那我晚上就再來一趟。
鄭康康家里確實沒什么錢,他和我跑前跑后的已經(jīng)夠辛苦了,我不能再把壓力轉(zhuǎn)嫁給他。
回到醫(yī)院,鄭康康直接開車回他自己家了,我回到爺爺?shù)牟》浚踽t(yī)生說叫我?guī)煿麄兿然厝チ?,太多人在這里也不好,然后問我還差多少錢。
我告訴他其實爺爺有錢的,不過被我借出去了,剛才去找人沒找著,我晚上再去看看。
他也沒有多問,直接說道:“我卡里還有點錢,現(xiàn)在去取,不多,也就三萬多了。”
“謝謝您。”我站起身來,對著王醫(yī)生鞠了一躬。
王醫(yī)生笑了笑說道:“客氣什么,是我家老頭老太太的喪事,都是秦爺操辦的,那個時候家里窮,秦爺一分錢都沒有收我的?!?br/> 說完,王醫(yī)生離開了病房,我看著爺爺,摸著他的手,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不是我沒有出息,而是爺爺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極度的悲傷加上尸毒的干擾,我坐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趴在爺爺?shù)牟〈采纤?,醒來的時候一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了,王醫(yī)生坐在病床的對面,他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說道:“給,別擔(dān)心,一魂?!?br/> 我伸手接過錢,勉強(qiáng)笑了笑,然后打開了手機(jī),又給趙若仙打了幾個語音,還是沒有打通。
倒是班級群里很熱鬧,大家都在討論一件事:鄭康康在四處借錢。
帶頭討論的就是錢烈賢和陳涼,在那里冷嘲熱諷的。
我打開了鄭康康的對話框,給他發(fā)了一個信息:“兄弟,謝謝了,不用找同學(xué)借錢,基本都還在上大學(xué),他們哪有什么錢?!?br/> 鄭康康沒有回我的消息,只是在群里發(fā)了一條消息:“都他媽給老子閉嘴,不借就不借,在群里討論什么?操!”
鄭康康消息發(fā)出來之后,只看到錢烈賢在群里說道:“借錢的果然都是大爺,鄭康康,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借一萬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