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tentag(你好),指揮官閣下。我是z23,讓我們共同學習,一起向頂點前進吧?!?br/> 自建造機中躍出,名為z-23按照艦娘的本能,朝著召喚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男人獻上忠誠——
然而,對女孩在建造階段就計劃了好久,不僅得體且鄭重其事的登場臺詞毫無反應,眼前高大的男人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后,用問題代替了對少女的問好。
“紅色還是藍色?”
“誒,誒??”看著眼前身著?;晟来髦置保碥|幾乎把太陽都給遮蔽住的壯漢,一向冷靜的z-23短暫地大腦宕機了。
“紅,紅色?”因為原本身處赤色中軸,她幾乎是本能地選擇了這個顏色。
“很好,您是一位合格的同志?!?br/> 壯漢聞言面色微寬,抓住z-23的手,不由她拒絕地狠狠握了握。
“自我介紹一下,來自偉大的蘇維埃聯盟,第二十四計劃——克里姆林級,克里姆林號戰(zhàn)列艦,向您報道?!?br/> “……誒??您不是我的指揮官嗎???”雙手被鉗得生疼的鐵血艦娘越發(fā)風中凌亂,因為按照艦娘的親近意識,她是被眼前的壯漢給建造出來的沒錯。
但為什么對方表現得像……他才是那個剛被建造出來的艦娘的樣子?
“指揮官閣下,請不要開玩笑——”一絲不茍的少女趕忙理了理奔騰的思緒,認真地盯著眼前明明外表看著很靠譜,卻有點“電波”的男人。
“嗯?艦長同志,不是您征召我的嗎?”
壯漢也愣了一下。
完蛋了,這指揮官是個神經病,似乎還妄想自己是艘戰(zhàn)列艦艦娘——
z-23感覺自己前途多舛。
“……奇怪,同志您的口音有股香腸啤酒味兒——而且是哪家政委允許您這個年紀的孩子上戰(zhàn)場的?”
直到壯漢的目光定格在z-23發(fā)絲右側的鐵十字發(fā)飾上……他突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等等,你叫z-23?”
“是的,指揮官。”小艦娘挺了下胸,試圖讓自己看上去靠譜一點。
“你怎么變成這幅德行了??”
“????”
“我是說你怎么變成娘們兒了——!”
比起懵逼的z-23,壯漢的表情更加詭異。
“戰(zhàn)艦……艦娘不都是女的嗎——”z-23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侮辱:“指揮官……您還好嗎?”
自己或許是攤上了一個沒有常識的指揮官?
她腹誹。
“艦長同志,或許我們可以在私底下開開玩笑——”
名為克里姆林的男人松開握著z-23的手,硬朗帥氣的臉上,肌肉微微攢起來:“但我服役八年,就沒聽說過有哪個國家會讓女人成為戰(zhàn)艦核心的?!?br/> “戰(zhàn)艦核心?等等!指揮官,我是艦娘啊,我是女孩子啊。”
z-23嘴唇一哆嗦:
“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嗎——z-23,是驅逐艦娘——”
“你確定自己是z-23?納爾維克……我并不待見他,但我們曾經作為對手在戰(zhàn)場上較量過,所以我記得很清楚,我認識的1936-a型1號艦驅逐核心,是個非??嗟淖匕l(fā)德國佬。”
克里姆林比劃了一下:“就算不展開艦體,他也能把你當成自己姑娘一樣……單手舉起來。我無法想象你和他居然是同一型驅逐艦?!?br/> “……”
這,這人怎么一點都不會說話的——
z-23有些頭疼,她無法通過語言簡單地讓指揮官接受艦娘這種存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年頭還有人不知道艦娘的?他是從哪個山旮旯跑出來的嗎?
或者他只是偶然把自己建造出來的?但那些聽上去很熟悉鐵血驅逐艦的發(fā)言又是怎么回事?臆想癥?
對了,如果穿上艦裝的話,他肯定能相信我說的話了!
心中一敲定,z-23便把身后的艦裝亮了出來——紅光閃過,代表著鐵血戰(zhàn)爭藝術造詣的炮管便猙獰地露出了獠牙。
“轟?。。 ?br/> 但在她準備向指揮官證明自己是一臺合格戰(zhàn)爭機器的瞬間,克里姆林動了,他猛地朝著z-23的側頰揮出一拳,嗡地一聲,驅逐艦娘感覺自己的左耳都差點被扯下來,頭發(fā)更是在狂暴的拳風下向后揚去,拍打在她的后腦上。
毫不夸張地說,剛才這一拳如果是奔著她的鼻梁骨去的,她可能就莫得了,而換了普通的姑娘被拳風撕扯一下,可能滿頭的秀發(fā)都要掉光。
“嗚——嗚咿?。。 ?br/> 發(fā)出詭異的驚叫,z-23腿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身后艦裝的炮口也朝向別處,明顯是被克里姆林嚇壞了。
“請不要把炮口對著自己人,謝謝?!?br/> 克里姆林收回緊繃的胳膊,如果不是他對驅逐艦的艦炮沒有多大的警惕心,剛才那一拳可能真要了這姑娘的命了——
“好吧,艦長同志……嗯,可能你不完全算是我的同志——現在我相信你是驅逐艦了?!?br/> 看著地上保持著鴨子坐姿,快要哭出來的少女,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剛硬的臉龐稍微柔和了一點:“單兵化、微縮化的150毫米炮跟533毫米魚雷發(fā)射管……有趣,這種技術用在陸軍身上必然大有作為,但是在海上,威力真的有保障嗎?”
“指揮官——您是人類嗎??”
并沒有回答克里姆林的問題,z-23頭一次懷疑艦生地呢喃道。
“我?毫無疑問是人類?!?br/> 克里姆林高傲且自豪地叉起雙手:“戰(zhàn)列艦核心本質上也是人類。我們應該算是同一種軍人吧?所以艦長,請不要問只有種族主義者才會問的問題——否則我有理由懷疑您的成分不純?!?br/> “我,我,抱歉——”z-23從眼前的壯漢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就好像對方明明沒有艦裝,只靠肉體就能把她給輕易掐死一樣。
在所有同型艦的共享記憶庫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指揮官。
“下不為例,如果你自認是一位合格的戰(zhàn)士,就請趕緊振作起來。”
克里姆林挑了下眉:“現在我確定了,你確實是德國船,但你的俄語除了味兒不太正,用詞和語氣都非常標準,有專門學過?”
“不,艦娘是默認能跟指揮官心意相通的,語言不是問題……啊,說到德國,已經沒有德國了,我們只是用陣營來劃分艦娘所屬的勢力,原德系艦娘組成了‘鐵血’陣營——”
z-23打著擺子從地上爬起來,勉強地維護住了自己身為1936a型首艦的尊嚴——當然,炮口是肯定不能再隨便指著對面的男人了——
“鐵血……呵,像是那群戰(zhàn)爭瘋子才會取的名字,不過,戰(zhàn)況都激烈到讓德海陣營重組了嗎?”
感嘆般地托著下巴,克里姆林開始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雖然沒怎么跟德國人并肩作戰(zhàn)過——你們連蘇維埃的船都要征召來,肯定是附近海域戰(zhàn)況已經十分不利了,對吧?”
“附近海域?指揮官,我不知道附近海域的情況怎么樣,我是剛被建造出來的!”z-23急了。
“我也是剛被征召來的——”
一男一女同時意識到了不對勁,開始掃視這座孤零零,仿佛只有一座陸基堡壘當標志物的孤島——
而后他們同時開口:
“你不是指揮官嗎,為什么會不知道周圍什么情況??”
“你不是艦長嗎,連身處什么海域都不清楚??”
好嘛。
這估計是世界上最惡意的巧合了吧。
多少明白了一點自己的處境后,考慮到身為老大粗應該對女士溫和一點,克里姆林盡管思緒混亂,還是先壓低了聲調:“艦長,你原來沒有主動征召我?”
“我還想問指揮官你為什么對艦娘一無所知呢——”
z-23氣鼓鼓地,但考慮到對方跟自己的武力差距貌似有點大,還是不敢表現得太過分。
“看來我們都不是彼此的征召者,但又認彼此為長官,島上還沒有其他人,這可奇了怪了?!?br/> 但無論怎么想,德國就算有意聯合其他國家進行海上資源的爭奪,也不會考慮跟蘇聯聯手——
自從進入海權時代后,柏林-莫斯科軸心只成功建立了一次,很快就又撕破了臉皮在海上大打出手。
排除了德國人求援的可能性后,他繼續(xù)摩挲著下巴:“是帝國海軍或者山姆的陰謀?為了把我調離哈巴羅夫斯克,方便他們從日本海集結?”
也不對,要是他們有這種離譜的,能夠影響到他國船塢的空間轉移技術,早就把自己跟紅海海軍全扔到月球背面或者外太空去了,怎么可能還留在地球上。
他可是滿彈滿油地就被丟出來了,只要找到任意一條航路,他就能回家。
“然而這個自稱z-23的少女持有對我的直接指揮權……也是做不了假的……”
他嘆了口氣——戰(zhàn)艦核心什么都方便,就是每次進行遠距離調動的時候總會需要跟艦長重新磨合,甚至這次換了個小女孩來當自己上司。
“我試試聯系蘇維埃最高指揮部——但是別抱太大希望?!?br/>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蘇維埃最高指揮部?是指揮官你所屬的陣營嗎——等等,你是北方聯合的人?”z-23才反應過來。
只有北方聯合那群艦娘最喜歡稱呼指揮官為同志。
“北方聯合又是什么鬼?”
克里姆林眉頭猛皺:“我偉大的祖國從沒有過別稱?!?br/> “唔,唔?!眤-23蔫噠噠的,她突然想要找個地方獨自感傷一會兒,怎么這么倒霉,攤上個兇猛又不好說話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