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滿舵——右舷迎敵!”
“左舵4!”
重復了一遍大克的命令,z-23幫助男人操作船體往東側(cè)轉(zhuǎn)向——她支著低矮的身子,攀著稍有點厚重的舵盤,看上去還是挺滑稽的,但那纖細的雙臂如有萬鈞之力,足可以對付僵硬的轉(zhuǎn)軸。
“全主炮暫停射擊!”
在船身偏移的同時,克里姆林也將光學測距儀往更西的方向微調(diào),雖說移動射擊是對海軍炮手的基本要求,但非直線行進的情況下,還要維持高命中率,就太強人所難了——因為海水是流體,在變向的過程中,艦炮會因為額外的傾角變得格外難操作。
如何打出更多的炮彈,進行多次攻擊并削弱敵艦是次要的,他們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是,通過單輪攻擊,盡量對輕型艦艇造成毀滅性殺傷,為計劃的近接戰(zhàn)斗創(chuàng)造勝機——
所以,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以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準頭。
在寒冷的西伯利亞,環(huán)境惡劣,獵物稀少但大多健壯,且充滿警惕性,因此在當?shù)?,合格的獵人除了需要借助獵具來削弱獵物的速度,還需要跟它們保持一個相對合適的距離,在發(fā)動攻擊之前盡量隱藏自己的意圖,留出足夠的功夫瞄準……以及在開槍沒打到之后,有時間跟機會逃命……
“舵歸位!”
“右舵4——!”
z-23將舵甩回正中,此時克里姆林號已經(jīng)將艦尾的右后方對準了聯(lián)合艦隊,所有艦炮都排成一個頗為“不體面”的朝后角度,靜待艦身平復。
“敵航母已起飛艦戰(zhàn)。是否要攔截她們?”
齊柏林環(huán)著胸,站在大克的身側(cè),但距離比之歐根和z-23都要靠近大克一點,顯然是無視了社交安全距離。
“不要讓戰(zhàn)斗機和敵機做過多的糾纏。適當?shù)乇茏屢彩菓?zhàn)爭中不可或缺的一種策略,在海上,我們有著近乎無限的縱深,也沒必要在一場戰(zhàn)斗中和對方分個雌雄出來?!笨死锬妨掷潇o道。
不,除了你以外都是雌的。
在場的艦?zāi)飩兏拐u的同時也把前半句話牢記于心。
“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眼睛,齊柏林,要像呵護我的眼睛一樣呵護你天上的孩子。”
這話說得十分古怪——
“好像之前讓飛機發(fā)動沖撞戰(zhàn)術(shù)的人不是你來著?!?br/> 歐根聞言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當然,她也知道“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大克這種前后對艦載機的反差其實也跟他的處境有關(guān)。
“這就是所謂的,武器不打仗時要當兒子般呵護,一打仗就得當狗支使?!?br/> 克里姆林輕咳一聲。
“……”
重巡看了看眼中滿是無所謂的克里姆林,又看看了臉上淡然、毫無意見的齊柏林,最后選擇繼續(xù)咬自己的手指。
那架勢好像真的要隔著手套把指甲蓋兒給撕下來一樣。
“艦體平穩(wěn)!開啟引擎過載!”
第一輪齊射得到的消耗品終于應(yīng)用在了戰(zhàn)斗中——隨著大克向z-23點頭,驅(qū)逐艦?zāi)锇聪铝松衿娴臒o負荷加速按鈕。
“嗚——”
輪機艙下方的振動讓周邊海水蕩起一層纖細的漣漪,大克的艦身輕輕向前一拔,兩弦排出的水流似乎更加“粗壯”,航行痕也更白了。
沒有意識到歐根親王心態(tài)的微妙變化,克里姆林在艦長啟用消耗品的同時,目光落在了剛剛擦彈成功的輕巡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