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是一座靈堂!
幽幽的燭光,襯托著白色挽聯(lián)的哀傷。
而柳如是,此刻已經(jīng)躺在了一口大紅漆木的棺材里。
之前還風(fēng)華絕代的她,此刻已經(jīng)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滿臉都是皺紋,皮膚黯淡無光,還掛著兩個病態(tài)的黑眼圈,一下子好像老了二三十歲。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充了血一般,死死的盯著我,看得我心里發(fā)毛。
雖然我的恐懼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個頂點,不過我還是強(qiáng)忍住了這股恐懼,警告自己一定要淡定,否則可能就真得交代在這兒了。
“你……害怕嗎?”柳如是終于說話了。
她的嘴唇不動,眼睛不眨,沙啞的聲音,幽幽的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來,令我感到好一陣毛骨悚然。
“不害怕?!蔽疑钗豢跉庹f道:“白頭偕老,不正是我當(dāng)年給過你的承諾嗎?我現(xiàn)在做到了,很心安。要不帶我一起走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人照顧你?!?br/> 她的身體猛地一顫,眼角噙滿淚水:“你……你真的不會離開我?”
“不會?!蔽倚χ嫠潦玫袅搜蹨I:“下輩子,還要和你在一起?!?br/>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哭的更厲害了。
而她的模樣,也逐漸變回了正常,依舊是那么漂亮,令人癡迷,周圍的環(huán)境也再次從靈堂幻化成了青樓。
“你走吧。”她說道:“我不值的你留戀。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br/> 柳如是隨即從床-上坐起來,望著窗外,眼神之中充滿了淡淡的哀傷。
“其實你很好的。”我說道:“跟我一塊走吧!離開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地方,到真正屬于你的地方去?!?br/> “我……可以嗎?”她說道:“到哪兒去?”
“把手給我?!蔽倚Φ溃骸案易?,以后的路,我?guī)阕呦氯??!?br/> 她激動的望著我,最后在我期盼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我抓著她的手,一直按t恤男的吩咐,朝東邊走。
而她則緊跟在我身后,死死的握住我的手,眼睛一刻不敢離開我,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我就會從她的面前消失。
不知這樣走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了t恤男的聲音。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躺在冰冷的棉被里,渾身上下都是涼颼颼的感覺,雙腿凍得都有點失去知覺了。
“可以了。”t恤男站在旁邊說道。
聽到t恤男的話,老頭當(dāng)下我從金花被里拽出來,掏出一個白色瓷瓶,用柳樹枝從里面沾了一些水,灑在了我的雙腿上,我這才感覺雙腿恢復(fù)了知覺。
之后老頭兒又朝棉被上灑了一些,就開始小心翼翼的將金花被疊好。
我連忙問t恤男,金花被的怨氣是不是已經(jīng)被平息?
t恤男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你們要趕快替它找到下一任主人,最好去秦淮河,賣給一個有緣的風(fēng)塵女子,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我點點頭,蹲下身,把金花被給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