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三和石小七的眼神交匯,是在詢問對方的意思,在那一瞬間,雙方都用眼神確認(rèn)了,彼此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可以考慮這個屋子,為何能如此快速地定下來,一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屋子,二是這個價格聽起來也不算貴。
鐘三和石小七不是很清楚石小七娘的那幾件首飾能換多少銀兩,但他們知道,那是金子的,肯定能值不少銀子,若是能換個二三十兩銀子,那租住這個屋子就真的不會有問題了,二三十兩銀子都可以住上好幾年了,其實,他們的算法是錯誤的,兩個人自小連銀子都沒怎么看到過,更何況是金子?又從未接觸過金銀的兌換,哪里能搞清楚金銀之間的比價,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當(dāng)下,鐘三和石小七都很高興,還是鐘三先說道:“旗爺,您說的這個屋子聽上去真不賴,咱們想先去看看,如若合適,咱們今日就定下來,”那旗爺問道:“你們銀子可是有的吧?”石小七答道:“有的,旗爺,”旗爺聽了也挺高興,他對著幾個軍卒說道:“今日的事,回去都別伸張,”幾個軍卒均點頭稱是,旗爺又吩咐道:“你們幾個先帶著東西回營,我和二弟與他們?nèi)ヒ惶耍蹦侨齻€軍卒聽了,就接過東西,打馬揚鞭,出了村口,絕塵而去。
這邊旗爺說道:“咱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タ次葑?!”說罷,與身旁那個軍卒一起,騎著馬走在前面,鐘三和石小七娘仨,也辭別了老漢,跟在后面。
黃為村確實貧窮,莫說與城中城西比是天壤之別,就連和同處東門外的上水村相比,也差了一大截,但見地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十分費力,路旁人家也是稀稀落落,陳舊破落的茅草屋,比之上水村的屋子更顯毫無生氣,若不是時近黃昏,有些人家煙囪中冒出了煙火,還真以為里面連住的人都沒有呢。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眾人來到了一所屋子前,這所屋子不在主路旁,而是深入到路旁的一片荒蕪的田地邊,與別的屋子隔開較遠(yuǎn),屋后有座小山,屋前還有一條小溪,看上去倒也清凈,與別的屋子不同,這個屋子周圍用土壘成了一圈矮墻,這大概就是方才旗爺所說那個獨門獨戶的院子,旗爺和那軍卒下了馬,眾人一起進(jìn)了院子。
院內(nèi)有一大一小兩間屋,看上去十分破舊,跟班的軍卒直接拔出佩刀來,撬開了兩把門鎖,進(jìn)得屋內(nèi)一看,除了炕,只有一張破桌子和幾把椅子,其他物件一概全無,屋前東首還有一個半敞開的土灶間,里面也是只有一個土灶臺,上面放著幾個舊鍋舊碗,落滿了灰塵,看得出來,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居住了。
鐘三和石小七娘仨看著這個破舊的屋子,心中雖說不滿意,可現(xiàn)在也沒得挑了,另外,這里畢竟有兩間屋,四人可以分開男女居住,也算合適,因此,大家也沒說啥。
這時,旗爺開口問道:“咋樣啊,這屋子不錯吧?”鐘三道:“是還不錯,”旗爺?shù)溃骸安诲e的話,趁早定下,”鐘三轉(zhuǎn)過身問道:“伯母,您看可以嗎?”石小七的娘說道:“我看可以,小七,你看呢?”石小七也說道:“沒問題,”石小七的妹子也點了點頭,鐘三轉(zhuǎn)念又想了一下,轉(zhuǎn)向旗爺?shù)溃骸捌鞝?,這屋是可以的,但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二,”“說吧!”“但不知此屋來歷如何?”旗爺答道:“爺就估摸著你是要問的,實話和你說,這是咱軍營所屬的房產(chǎn),”“???軍營所屬,那我等如何敢住???”“爺們讓你住,你就能住,哪來那么多的話?!”鐘三忙道:“旗爺莫生氣,我等也是鄉(xiāng)下小民,見識少,膽子小,實在不敢做過頭事,因此才要問的,”旗爺?shù)溃骸安辉搯柕?,不要多問,給你住就行了!”“是,是,明白!”“既然定了,銀子拿來吧!”“???今日就要銀子?”“可不是嘛!一手交錢,一手交房??!今日先拿一兩銀子,”鐘三看了看石小七,石小七看了看娘,仿佛均未想到居然今日就要銀子,還是石小七的娘說道:“軍爺,咱們帶了點東西,需換成銀子給您,今日可能來不及換啊,”“啥,你們沒銀子啊!”旗爺一聽頓時就火了,“有是有的,但需要換成銀子,”“換成銀子?你們帶的啥東西,拿出來給咱們看看!”石小七一看,無可奈何,只得哆哆嗦嗦,拿出了那幾件金器,旗爺和那軍卒一看,眼睛一亮,石小七趕緊收了起來,鐘三見了忙打起圓場道:“旗爺,您也看到了,咱們能給您銀子的,只是要過一日,您看明日此時,您再讓一位軍爺跑一趟,咱們必呈上一兩現(xiàn)銀,再說,您們是軍爺,還怕我等小民不給銀子嗎?”那旗爺說道:“量你們也沒那個膽,好吧,明日咱們再來取銀子,要是沒有,可別怪爺們不客氣?。 闭f罷,在鐘三和石小七的相送下,轉(zhuǎn)身出院,上了馬,一路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