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袋白面是怎么回事?”
李順發(fā)指著墻角的面袋子,語氣不是很和善。
“我掙的工資唄!”
李奎勇脫離了前任的桎梏,現(xiàn)在說話都有底氣,壓根兒沒把老父親的威壓當(dāng)回事。
李順發(fā)一拍床板,怒道:
“別給老子打馬虎眼,你小子有幾斤幾兩我不知道,你不上房揭瓦咱家都得燒高香,還掙什么工資?”
李奎勇委屈的說:
“您別拿老眼光看人,我咋就不能掙工資了?”
奎勇媽放下納了一半的鞋底子,幫腔道:
“他爹,奎勇這陣子規(guī)矩多了。那天還給傻柱出頭,幫他洗清了偷雞的嫌疑,這孩子長大啦,你也別老虎著臉!”
李順發(fā)喘了口粗氣,問道:
“那你說說,這工資是咋掙的?”
李奎勇道:
“那天棒梗的班主任冉老師自行車壞半道上了,是我?guī)退富貋硇藓玫?,后來就去她們家吃了飯。才知道人父母是歸國華僑,家里且殷實著呢,我就要了個幫忙打掃衛(wèi)生的活計……”
話沒說完,李順發(fā)就怒了:
“老子玩命的掙錢供你上學(xué),你小子倒給人當(dāng)起傭人來了?”
李奎勇道:
“啥傭人啊,我這是勤工儉學(xué)!每天放學(xué)后幫他們家整理下菜園子,打掃打掃衛(wèi)生,其實這活計人自己就做了。我估摸著是冉老師心善,變了個法兒接濟咱家!”
李順發(fā)沒好氣的說:
“用不著她接濟,咱人雖窮,志不能短。你給人還回去!”
李奎勇不耐煩了,哥編個謊容易嗎?
“行,我明兒就還!”
不想跟這老頭一般見識,氣呼呼的出了門。
臘月的北京城額外冷,他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
老父親李順發(fā)早年是拉黃包車的,解放后蹬上了平板三輪車,當(dāng)時的汽車很少,貨運主要靠三輪車,國家給定了五十六元的工資,日子其實也過得去。
但是,耐不住他能生?。?br/> 自從五二年有了李奎勇,從此這個家庭每年都要添一個孩子,每增加一個孩子,李家的生活水平就下降一截。
這似乎是個規(guī)律,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人越窮越生孩子,而越生孩子越窮,一旦進入這個怪圈,就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李順發(fā)夫婦一共生了九胎,活下來六個,所以李奎勇有三個弟弟和兩個妹妹,日子就越過越緊了。
尤其是三年困難時期,大學(xué)教授都吃不飽,何況李順發(fā)家了。
而且蹬板兒車這行不僅要運輸,還負(fù)責(zé)裝卸貨物,體力消耗極大,眼看著沒有工作的老婆和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簡直束手無策,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勒緊腰帶。
李順發(fā)的身體就是那時垮下來的。
李奎勇的記憶里,今年春節(jié)一過,老父親就撒手歸去,死于腎衰竭和心臟病等多種并發(fā)癥,完全沒得救,也救不起……
這都臘月了,老父親還有救嗎?
這要是看電視劇,李順發(fā)就這么去了也是一種解脫。
他實在是活得太苦太累了,早死早穿越得了!
但眼前這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這副皮囊的親爹,于情于理都不能撒手不管,可他也沒轍???
臟器衰竭,五十年以后也沒得治啊!
李奎勇一陣陣心煩,點開抽獎系統(tǒng),看著那一百點解氣值,決定搏一把,萬一抽到了啥靈丹妙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