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和京墨掛斷電話,走到一起,面對面的站著。
袁志在笑,笑的很傻。
京墨的表情,則有些復(fù)雜。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讓旁邊路過的人,忍不住朝他們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遠處,拿到了行李的趙世全,正要尋找京墨幫她提行李,結(jié)果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錯愕的同時,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終于,京墨開口了,質(zhì)問道:“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袁志趕緊解釋:“我想告訴你的,上午不是給你打了電話嗎?沒想到你恰好也在給我打,結(jié)果就占線了……”
“占線了你就不能繼續(xù)打嗎?”京墨把剛才雍琴問她的話,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
“這……”袁志卡殼,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不也沒給我打嗎?”
京墨目光一凜,都不用她開口,袁志立馬表態(tài):“我錯了,我應(yīng)該及時向你匯報的,我道歉,我檢討……”
這些話是平時在家里,老袁同志惹怒了老媽后的認錯臺詞,袁志見的多了,也就學(xué)到了。
道完歉,袁志張開雙手,想要給京墨一個擁抱。
結(jié)果京墨后退了一步,讓袁志愕然一愣,沒等他開口發(fā)問,京墨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緊接著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袁志被京墨的這一系列操作,搞的有點懵:這算什么?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不過挨一拳能讓京墨消氣也是好事。袁志想著,就要伸手也去抱住京墨,卻聽見懷里傳出一陣嗚咽的哭聲。
“你哭了?”袁志頓時急了,一邊輕拍京墨的后背,一邊問道:“為什么哭?是因為我沒有及時告訴你這件事嗎?”
“武漢那邊很危險的?!本┠痤^,臉頰掛著一絲淚痕。
袁志明白了,京墨這是在擔(dān)心他。他想笑,可是喉嚨里面有些發(fā)干,眼眶有些發(fā)澀,強忍著才沒有掉淚,伸手撫摸著京墨的秀發(fā),聲音很溫柔:“你就不擔(dān)心自己?”
“不一樣的?!本┠珦u頭。
“哪里不一樣?”袁志問。
“對我來說,你比我更加重要?!本┠粗镜难劬Γ砬闊o比認真。
“傻丫頭?!痹緦⒕┠o緊抱住,在她耳邊低聲道:“在我心里,你也是比我更重要的寶貝!”
兩人緊緊相擁,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暫停。
“為什么?”京墨忽然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袁志沒聽明白:“什么為什么?”
“你為什么會報名?為什么會去武漢?”京墨抬起頭問,實在是因為袁志的這個選擇,與他一貫的性格和作風(fēng),完全不符。
袁志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我很想說一些大道理,但是我不想騙你。其實我自己也沒有想明白,為什么要去?;蛟S是想要見識一下這個新冠病毒到底有多厲害;也有可能是看到新聞里病人的痛苦,看到我的同學(xué)、我的老師全都去了戰(zhàn)場,頭腦發(fā)熱沖動了;又或許是像有些人說的,想要去搏一把鍍個金,為以后的發(fā)展鋪路;當然還有個原因,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前線。我去了,至少有個人能照顧你……”
京墨知道,袁志講的是真話。她盯著袁志,認真的囑咐道:“答應(yīng)我,一定要好好的!”
袁志用力點頭:“我答應(yīng)你,你也要答應(yīng)我!”
“嗯?!本┠嵵氐膽?yīng)了一聲,旋即道:“對不起,那天,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
袁志把手放在了她的嘴唇上,搖頭道:“應(yīng)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那你說啊?!本┠拈_了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
“?。俊?br/> “逗你的?!本┠吹皆景l(fā)愣的表情,沒有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袁志也笑了,但是沒笑兩聲,就聽京墨忽然叫了聲不好,他急忙問怎么了,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卻聽京墨說:“我給我爸媽說,會讓你去監(jiān)督他們的?!?br/> 袁志好奇的問:“監(jiān)督他們?監(jiān)督什么?”
京墨苦著一張臉道:“監(jiān)督他們不去打麻將,不去跳廣場舞?,F(xiàn)在你也要去武漢了,誰去監(jiān)督他們?我對他們的自控力,完全沒信心。”
袁志搞清楚了情況后,啞然失笑:“這事兒簡單,讓我爸媽去監(jiān)督他們,正好讓他們相互間熟悉熟悉,以后才好一起幫我們帶娃?!?br/> “呸!”京墨白了他一眼,啐道:“誰要跟你生娃?!?br/> 遠處的趙世全,看到兩人又哭又笑,心情越發(fā)不是滋味。雍琴從他身邊走過,小聲的刺了他一句:“完了,京墨的男朋友也要去武漢了,有些人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趙世全臉色一沉,哼了一聲,沒有搭話。
雍琴沒有繼續(xù)刺激他,走到京墨和袁志身旁,笑吟吟的招呼道:“你們兩個抱夠了沒有?該去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