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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知縣一見蘇戈神情動作,心道不妙,趕緊勸道:“七小姐莫急,這黑頭山非是一般匪類,丁探花此時若真是在黑頭山,自身安危倒也不必擔(dān)心。”
????“一派胡言。官就是官,匪就是匪,你們附近幾個州縣剿匪不力,養(yǎng)虎為患,這我管不著,也不愿管,自有知府衙門操心,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要求,把丁探花完完整整尋回來。若其間鬧出什么差池,我不介意寫書函請我二哥親帶‘寒門鐵衣’前來,所以,不要再拿弓鶴云那些尋常百姓以訛傳訛的所謂俠名義舉來敷衍我?!?br/>
????蘇戈怫然不悅道。
????羅知縣聽到“寒門鐵衣”這四個字,瞳孔猛地一縮,瞬間大汗淋漓,渾身濕透,急忙解釋道:“七小姐有所不知,這弓鶴云確非一般匪類,小姐也知道,如今天下連年災(zāi)荒,東海四府最為嚴重,其次就是我南國三府,蝗蟲、旱災(zāi)、水澇……連年不絕,說民不聊生或許有些夸大,但民生艱難衣食不保卻是事實。幾處饑荒嚴重之地,流民、馬匪四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揭竿而起,殺官造反,反觀我華陽、南詔幾縣,這幾年旱災(zāi)災(zāi)情不可謂不嚴重,但卻鮮有流民馬匪肆虐,民眾日子雖苦,但湊湊合合尚能過得去,今天這一次流匪過境,實則自我羅海卿上任五年來,尚屬首次,這一切我自不敢居功,全靠黑頭山和弓鶴云的聲威壓制?!?br/>
????羅知縣邊說著,偷偷打量了一眼蘇戈,見她認真在聽,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心里暗松了一口氣,繼續(xù)道:“而且,這弓鶴云自占據(jù)黑頭山收服周邊大小匪寨以來,立山頭,定規(guī)矩,御下極嚴,只有匪名,實無匪行,這么多年,從未下山劫掠過一次,甚至有時逢年過節(jié)還會出山分糧派米,據(jù)山中獵戶所傳,黑頭山眾匪早已自給自足,溫飽無憂……”
????觀察到蘇戈蹙眉,羅知縣不敢再道聽途說下去,趕緊總結(jié)道:“七小姐盡管放心,下官以人頭作保,丁探花在黑頭山安危絕對無虞,更何況,這封書信還是丁探花親筆書寫,觀之也不像是被威逼?!?br/>
????蘇戈重新落座,接過信件,只掃了一眼,立馬小嘴微張,英眉緊挑,滿面猶疑道:“這,這字,這確定是他的親筆?這是堂堂一舉人寫出來的字?”
????她不是沒見過字寫得差的,她是沒見過寫得這么差的,實際上她自己寫字就不算太好看,但也遠勝手中信函數(shù)倍。
????“這封信算是好的了。他之前字自是不差,但自從被馬家那惡婆娘氣昏過去一日一夜,醒來后竟似忘記了很多事情,說了很多胡話,字也不大會寫了,最初兩日簡直不忍目睹,這幾日,倒是慢慢好了一些。”羅知縣嘆息道。
????蘇戈便沒再說什么,忍著鄙夷看完信,秀眉微蹙,似有諸多不解。
????抿唇沉吟了片刻,又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這才下定決心,吩咐道:“他信中說什么,你照做便是?!?br/>
????“七小姐,天兵降世這么大的事,怎好隱匿不報,還要盡力封鎖不讓百姓外傳,那萬一將軍府那邊追究起來……”
????“不妨事,我家那邊自有我來擔(dān)待,也就遲報個三五天時間而已。哼,居然還要安排民壯百姓將天兵爭斗現(xiàn)場周邊全部圍柵起來,不許任何人私自靠近,我倒要看看,他丁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