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川,八階初期,他雖然隸屬于大長老的陣營,但因為能力不足,資歷淺,一直都只是外圍。
甚至這些天天寒宮內(nèi)發(fā)生的種種變化,他都打聽不到原因。
蘇槐靠在椅子上,眸光閃爍不定。
那枚九品后期魔核確實是他故意丟出去的。
主要是一番探查下來,天寒宮內(nèi)似乎完全找不到任何跟天寒大帝有關的消息。
乾四海的計劃也藏的很穩(wěn),大陣又無法解析破壞,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他不可能在天寒宮待太長時間,所以只能丟出一劑猛藥,刺激一下這潭飽含毒素的死水。
事實上,乾四海確實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封信擺明了是鴻門宴,但如果只是那個木屋的話……蘇槐沒有不去的理由。
籠罩天寒宮中心的那個大陣他解不了,但木屋下藏著的那個大陣,他能解。
“韓長老,帶路吧?!?br/>
“是……”
韓世川低著頭在前面引路,這兩天蘇槐沒有搞事,他倒有些不習慣了。
畢竟這位韓長老還不知道先前蘇槐只是借著偷香竊玉的名義吸引他的注意,實則悄咪咪把天寒宮能去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一路曲折,足足耗費近兩刻鐘,韓長老才將蘇槐帶到木屋前。
跟上次見面不同的是,這次乾四海自己坐在湖邊,握著根魚竿釣魚。
還真應了他當時說的那句話:既然無法阻止別人捕他的魚,索性自己先捕而食之。
韓長老到了地方,自己就退下了。
蘇槐也不客氣,徑直走到乾四海旁邊,瞥了一眼那張有著明顯修補痕跡的輪椅,心里暗道一聲矯情。
九階尊者境,就算雙腿真的全廢了,用靈力也能浮空移動。
這老頭偏偏就搞張輪椅做,被人踢壞了做張新的不行,還非得撿回來再用。搞的他蘇槐跟個欺負老頭的壞人一樣。
再扭頭往輪椅旁的木桶里一瞧,蘇槐頓時就樂了。
“老頭,釣多久了?”
乾四海抖了抖手腕:“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一條都沒釣上來?”
“釣魚的樂趣不在魚,而在垂釣本身。”
蘇槐撇了撇嘴。
“大早上的把我叫過來干嘛?”
乾四?;仡^望著他。
“我很欣賞你?!?br/>
“怎么個欣賞?”
“有勇有謀,天賦高絕,實力強大,最重要的是……臉皮夠厚?!?br/>
“……”
蘇槐一臉無語:“謝謝夸獎??!”
乾四海收回目光,這次終于不再自己推著輪椅去搬凳子,而是抬手一揮,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及一盞酒爐從木屋里飛了出來。
酒爐里燃起靈火,乾四海取出一套酒具,而后將一壺酒放在爐上炙烤。
蘇槐有點看不懂了。
啥意思,煮酒論英雄?
“蘇道友,你以為……仙域眾生,何為正,何為邪?”
懂了,這老陰逼又想給我洗腦。
蘇槐雙手往袖子里一揣,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為正,你為邪?!?br/>
“你為正?”
乾四海搖了搖頭。
“張震天是我從某個小村莊里提拔上來的,他一路修行勤勤懇懇,發(fā)達了以后也未忘故土,是那個小村莊的英雄?!?br/>
“張震天曾有一位發(fā)妻,他妻子當年病重,他跪下來求我,求我救他妻子,作為代價,他愿意付出一切,成為我手中的刀?!?br/>
“在故土鄉(xiāng)親眼中,他是英雄,是榜樣,在他妻子眼中,他是一個好丈夫,更是一個好父親?!?br/>
“可是……你把他殺了?!?br/>
“對于那些生活在張震天羽翼庇護下的人來說,你……還是正嗎?”
蘇槐眨了眨眼:“關我屁事?”
乾四海提起溫熱的酒壺,給蘇槐斟滿。
“我只是想告訴蘇道友……”
“我們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在別人的世界扮演著反派的角色?!?br/>
“仙域的史書,向來都是由勝者執(zhí)筆。”
蘇槐很給面子地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你就那么有把握自己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