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不是神仙,也不能未卜先知。
他并不知道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靈珠謠言中,那個被仙帝陵墓選中的代言人就是自家富婆。
甚至他連那個謠言都不信。
擁有雪女效忠的他,對這個秘境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整個秘境里的妖魔全是人族從各個戰(zhàn)場上抓來的俘虜,最強者也不過六階地妖,怎么可能出現(xiàn)一位仙帝的陵墓……
那么明知是假的,為什么他還要向山谷進發(fā)呢?
當(dāng)然不是因為貪圖那枚靈珠的一千積分,而是山谷外聚集了太多太多的人,方便他打探消息??!
跟他一樣不信謠言的,還有那些蝸居在秘境各處的高階妖獸,比如……秘境南部區(qū)域的霸主——荊棘血蛟。
荊棘血蛟常年沉睡,為的是積蓄力量,突破到七階天妖,化為人形,然后再想辦法從秘境牢籠里逃出去。
但閉關(guān)沉睡,這并不意味著它就不清楚外面發(fā)生的一切。
秘境南域的很多妖獸都是它的耳目,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將秘境里發(fā)生的事情告知于它,這樣它才不至于跟外界脫軌。
謠言中有仙帝陵墓的那片山谷,荊棘血蛟是知道的。
畢竟里面藏著的那頭灰腹紫鱗蚺跟它一樣,都身蘊龍族血脈,有那么一絲蛻化為龍的可能!
當(dāng)謠言傳到它耳中時,荊棘血蛟第一時間便否定了仙帝陵墓出土的可能,那些人類所說的“大機緣”,在血蛟看來極有可能是灰腹紫鱗蚺蛻變的前兆!
所以,它決定出關(guān)。
當(dāng)然,肯定不是去祝賀紫鱗蚺的蛻變,而是去獵殺它,汲取它的血脈力量,并以此為基底,一波沖上七階!
并且跟有著它一樣心思的,還有一些南域的其他五階大妖!
這個一開始為了坑人而杜撰的謠言,就這樣經(jīng)過層層發(fā)酵,變成了引發(fā)整個秘境南域動蕩的彌天大謊!
來自仙域的人族試煉者,來自南域隱藏的大妖,以及暗自窺視的魔物鬼怪……
楚思雨跟曹怡并不知道就因為兩個坑比的謊言,她們接下來將要面對如何兇險恐怖的畫面。
楚思雨還在沒心沒肺地?zé)挼?,煉完了就拿出一塊畫板,站在水潭邊畫畫。
她畫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林子里有水,有她,有曹怡,也有紫鱗蚺。
只不過畫面是黑白的,就跟她的世界一樣,明明那么豐富多彩,卻又顯得如此單調(diào)簡單,不起波瀾。
……
“殺!反正考核都快結(jié)束了,諸位,與其繼續(xù)窩在這里躊躇不前,不如大家一起拼一把!沖進去尋覓機緣!”
“不行,那可是一頭五階妖獸,我們?nèi)藬?shù)雖然多,但連一個四階的都沒有,沖進去送死嗎?。俊?br/>
“怎么沒有!唐桑跟袁斬飛呢?”
“他們倆早就離開了,說是受了打擊心灰意冷,徹底放棄這次機緣,跑到其他地方獵殺魔物去了?!?br/>
“呵!就這點心氣還敢自稱天驕?兩個懦夫罷了!”
“你不是懦夫,那待會你第一個上?”
“憑什么我第一個……”
“呸!你不也是懦夫,就想慫恿大家給你當(dāng)炮灰,然后自己躲在后面坐收漁翁之利是吧?真瘠霸讓人惡心!”
“有一說一,確實惡心嗷!”
“甘霖涼,你再罵一句試試!”
“罵你怎么了,傻逼,出來單挑啊!”
“草!當(dāng)我怕你不成!”
臨時營地里亂作一團,這個年紀(jì)的少年本就沖動狂傲,大家又都是修為差不多的普通人,自然誰也不服誰。
蘇槐躲在人群里,磕著當(dāng)初在大炎國都買的瓜子,津津有味地看了半天大戲。
尤其每當(dāng)有人單挑時,他總是會躲在人群里起哄拱火,一會兒高呼“打他蛋”,一會兒又罵別人沒吃飯,打架像娘們。
唯恐天下不亂!
四只抬轎的雪女已經(jīng)被他遣返,只有雪大,披在他給的一件大黑袍里,光從體型上看倒是跟正常人類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營地內(nèi)的騷亂持續(xù)了好一會兒,最終眾人終于達成一致,不分先后,一同沖進峽谷,圍攻那條紫鱗蚺!
至于誰能成功溜進水潭,誰又會被紫鱗蚺一尾巴抽死……那當(dāng)然是各安天命!
蘇槐繼續(xù)混在大部隊里,他找遍了營地,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家富婆的身影。
問了許多人,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畢竟早前進了山谷,見過富婆的基本都知道真相,早早地溜去其他地方偷偷瘋狂上分了,只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還留在山谷里蹉跎歲月。
并且富婆出門在外始終戴著大兜帽,別人就算是見過,大概也認(rèn)不出來。
那蘇槐還能怎么辦?
他只能猜測富婆還窩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偷摸煉丹,等吃完山谷里所謂“仙帝陵墓”的瓜,再去找她也不遲……
然而,當(dāng)大部隊浩浩蕩蕩得涌進密林時,卻發(fā)現(xiàn)在他們爭論不休時,水潭早已被其他的不速之客光臨。
一一數(shù)去,竟有六頭形態(tài)各異,實力最低都有五階的妖魔分別占據(jù)各個方位,將水潭圍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