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還是那個墓園。
傅集賢理打著哈欠行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白天來回一趟,晚上還帶來回一趟,現(xiàn)在這個時間難道不應該在酒店好好睡覺嗎?
小路兩側林立的墓碑以及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色似乎并沒有給傅集賢理帶來什么緊張感,甚至都不能緩解他的困倦……這與膽大無關,只是因為環(huán)境雖然是真實存在的,但環(huán)境渲染出的氣氛卻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近處遠處千篇一律,看著這些走了一會之后,傅集賢理突然開口說道:
“我餓了?!?br/> 有相當一部分日式墓碑是立柱樣式的,因此看久了之后他越來越覺得這東西像筷子……果然,大半夜的就不該外出活動。
而等他到達宗谷玄人的墓碑前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真中葵早已身在此處了。
“真中小姐……”
傅集賢理剛想打聲招呼,沒想到這話卻被對方打斷了,“傅集賢,你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這樣稱呼起來也方便一些……我叫你理君就好了。”
真中葵已經(jīng)明白了,就算傅集賢理對她的稱呼之中帶個“sang”乃至帶上“sama”,也別指望他能在更后面的言辭之中帶有實際意義上的尊敬。
在傳統(tǒng)的上下級森嚴的日本社會,傅集賢理并沒有在拿對待前輩應有的態(tài)度來對待前輩。
“那好吧,葵……還是葵姐吧,畢竟你是前輩?!?br/> 所以“前輩”這個詞顯得有點刺耳。
“你沒有被守墓人發(fā)現(xiàn)吧?”
“我肯定沒有被發(fā)現(xiàn),這種時間段已經(jīng)不會有人在出來巡視了?!备导t理只要注意一下的話是不可能被人發(fā)現(xiàn)的,畢竟他的能力還挺適合潛入的。
“葵姐呢,你沒引起注意吧?”
“沒有?!?br/> 其實真中葵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關系,只要她把頭發(fā)發(fā)梢剪平齊,再稍微化化妝讓自己的臉顯得圓一些、眼睛顯得大一些,這種情況下如果守墓人與她相遇的話,那前者肯定會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逃走……
日本人偶是一種看起來相當滲人的東西,而真中葵可以很簡單的就把自己偽裝成日本人偶。
之前說好了要做好準備,可傅集賢理看了看真中葵的周圍,發(fā)現(xiàn)她只是帶了一個三十四寸的大號行李箱。
“我還以為你會帶把鐵鍬之類的東西呢?!?br/> “那東西用不到……你難道要讓我來扒開這個墓穴嗎?”
傅集賢理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走上前去,他就知道這活要交給他來干……本身這對他而言就不是困難的事情。
墓碑、墓碑底座、下層的石板、更下面的遮蓋物,一樣樣的“漂浮”了起來,再接著才顯露出了最后一層石板。
打開這層石板之后,他才看到了里面的棺材……這墓穴的成本,肯定比一般情況要高得多。
“還好,我還以為里面會澆筑滿混凝土呢?!?br/> 傅集賢理將這些東西堆放在一邊,他覺得還好,起碼作業(yè)量沒有超出他的想象。
“……這是入土為安,又不是把人往東京灣里沉,你為什么會覺得有混凝土登場的機會?”真中葵不太理解傅集賢理的思路。
這就像傅集賢理實際上并不怎么了解日本一樣。
“也對,這又不是古代,已經(jīng)沒有陪葬的風俗了……就算有陪葬品,那也會是寄托哀思的東西,而不是值錢的財貨?!?br/> 正常人誰會盜墓呢,這不在于現(xiàn)代人的道德水準有多高,而在于這項工作的付出與收入完全不成比例,所以也就不再需要把墳墓刻意封死了。
“別感慨了,動作快點吧?!?br/> “嗯?!?br/> 隨著吱吱嘎嘎的木材擠壓、釘子被拔出的聲音,最后一層“包裝”終于被揭蓋了。
真中葵打開手電筒,快速掃了一眼下面的尸體,然后說道,“確定是他,帶走吧。”
這話說的,就跟要打包個外賣一樣簡單。
“宗谷先生……跟他的照片長得不太一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