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兒姐,戈兒姐,快醒醒,天亮了。”
孟戈被人一陣搖曳,從往事中清醒過來。機(jī)警如她,若不是覺得那聲音沒有惡意,還非常的熟悉,肯定就直接一腳踹過去了。
她茫然的看了看身邊的人跟周邊事物,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居然又做了那樣的夢。孟戈心想,應(yīng)該是父母在提醒她不要忘記報仇吧。
夢里,那些惡人的面容清晰無比,仿佛前一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供她仔細(xì)辨認(rèn)。
“虞揚(yáng),外面下雨啦?”耳邊淅淅瀝瀝的水滴聲,跟洞里昏暗的程度,都在昭示著不甚明朗的天氣。
“后半夜就開始下了,滴滴答答的,就是不停?!庇輷P(yáng)縮著四肢蹲在火堆旁,一張嘴就是一團(tuán)白氣。
“這地界怎么看都偏北方,怎么就不下雪呢?”孟戈站起身,緩緩的活動了下四肢。
“得了,你快去睡吧。等晌午起來,我再去山里摸點(diǎn)東西回來?!泵细暌娪輷P(yáng)打了個哈欠,便說道。
“噯,那我睡了。戈兒姐,外邊這么冷又下著雨,你還是少出去點(diǎn)吧。我們之前打回來的獵物,和挖回來的野菜已經(jīng)夠吃一個月的了?!庇輷P(yáng)說完,便掀開之前孟戈用的獸皮卷躺了進(jìn)去。
孟戈往洞口走去,從石縫里往外望了一眼。洞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飄起了雨夾雪。
“這才對嘛。北方不下雪還叫北方嗎。”孟戈喜上眉梢,喃喃自語。
看著越來越大的雪花從空中飄落,雨滴漸漸消逝,孟戈那顆懸著的心便蕩漾了起來。
記得當(dāng)時,母親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交代她無論如何要帶著弟弟好好的活下去,還要把孟晉找回來。
所以,她抱著不哭不鬧的弟弟,在深山里找到了這個洞。
本來,他們在山里半個月,也就找到了另一條下山的路。但是,為了給那些土匪魔怪們送去一份特別的禮物,孟戈才堅(jiān)持帶著孟矛跟虞揚(yáng)堅(jiān)守在這里的。
因想到了那些人,記起了當(dāng)時那慘烈的場面,所以孟戈面上不免猙獰了些,將才走到她身邊的孟矛嚇得扁了嘴,牽著她的衣襟無聲的哭泣。
處在滔天恨意跟無限痛苦中的孟戈,下意識就掐上了孟矛的小脖子。待看清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后,孟戈便懊悔的抱著弟弟勸哄。
“小矛矛,起來了怎么不說話呢。你瞧吧,姐姐都不知道是你呢。小矛矛,以后要叫姐姐,知道嗎?”孟戈忍下所有的情緒,面帶微笑引導(dǎo)孟矛。
孟矛顯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所以最后也只是流了幾滴無聲的淚水后,便將腦袋埋在了孟戈的頸間。
無論孟戈怎么勸,怎么哄,孟矛就是閉緊了嘴,半個聲調(diào)都不給孟戈。
孟戈無奈而又失落。自從見到父母親慘死,孟矛就再也沒出過聲。
抱著孟矛坐回火邊,孟戈從獸皮堆里找出來一身用柔軟的樹里皮縫制的獸皮衣給孟矛穿上,才讓他用一直架在火邊的溫水洗漱。
“小矛矛,姐姐很喜歡聽你笑,聽你說話呢。可是你總也不說話,也不對姐姐笑,你是不是不喜歡姐姐啦?”孟戈將孟矛安置在身邊,一邊動手給他盛了碗野兔肉燉干野菜,一邊問。
這些兔肉,是前日孟戈去探訪那個山寨的時候順手打的。干野菜是之前他們?nèi)嘶私粋€月,在山里挖的。
雖說這些野菜已經(jīng)老而枯黃了,但至少能裹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