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蘼三兩步奔回到屋里,拿起桌上的茶杯仔細(xì)端詳,又拿起茶壺來搖了搖,茶水已倒空。
三泉公公猶自叉腰指著她怒罵:“要不是瞧著你眉眼有一丁點(diǎn)故去的王妃的影子,咱家非扒了你皮不可?!?br/>
“你個(gè)死閹人,罵夠了沒有,還不快將本王扶起來?!币苍S是因?yàn)槿崞鹆斯嗜サ耐蹂?,襄王忽然變得極是暴躁。
三泉公公這才想起,罵得起勁卻忘了去將自家主子扶起來。
“對(duì)不住,王爺,老奴見著他便想起王妃娘娘,心中難受……”
“住嘴。”
魏蘼則全然未理會(huì)三泉公公的叫罵,也未將這一主一仆的對(duì)話聽在耳里,只顧著滿面憂疑地在屋子里東張西望,又將地上睡得死沉的杠頭看了又看,眉心深皺。
“沒道理……”
想了想,將那茶壺高高擎起,一擲,“砰”地一聲碎了一地。
“你個(gè)死……”三泉公公又要開口痛罵,被襄王一揮袖止住了。
只見魏蘼蹲在地上看那碎了的茶壺底,然而并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她凝神想了又想,上上下下的翻找了好幾遍,甚至爬到桌子底下象一只小犬一般嗅來嗅去。
一只桌腳邊,殘留著極微的細(xì)白粉末。
然而對(duì)于藥理,她并不擅長。
三泉公公扭了扭腰過來,用蘭花指一捻白色粉末,又聞了聞,說道:“這是迷心草,劑量小暈頭昏腦,劑量大毒死一條牛?!?br/>
“迷心草?”之前小葉子便是中了小劑量的迷心草毒。
驛丞說這里是梁王的屋子,那么這水原本是要砌給他喝的?
“不好!”魏蘼急呼了一聲,直接朝屋外奔去,被襄王一袖子甩去勾了回來。
緊接著又一袖子甩出去“砰”地一聲將屋門掩上了,令三泉守住不教旁人靠近,而后慢慢悠悠用單腳跳著在桌前坐了下來。
“梁王好端端走出官驛去的,還帶著兩位美人,你著什么急?”
“正是帶著美人才著急?!蔽恨旅摽诙?。
見到襄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方才發(fā)覺有些失言,忙接著解釋道:“那位妙姑相當(dāng)可疑,梁王與她同行,必有大禍。”
“妙姑?就是先前趕馬車來救你們的那一位巾幗英雄?她原來不與你們一路的嗎?”
魏蘼苦笑了笑,將天津城外梁王英雄救美那一節(jié)大略向襄王道出。
“進(jìn)了天津城小葉子中毒,大夫說是小劑量的迷心草,而此番梁王屋內(nèi)又現(xiàn)此毒,劑量足以麻翻人高馬大的杠頭,足見其用心。我早對(duì)那妙姑起疑心,只可惜我派去柯家村問查的人還沒有回來。”
“一個(gè)妙姑,一個(gè)依人,唔,梁王這是艷福還是災(zāi)難?”襄王略一沉吟,說道,“也罷,本王就豁出這一條傷腿,與你一同去將梁王追回吧?!?br/>
三泉公公忍不住抱怨:“這大雨天的咱好不容易來到官驛落腳,王爺還傷著……”
魏蘼既是感動(dòng)又有些為難,正待要開口,卻被襄王揮了揮手,說道:“本王此番悄然入京,就是為了湊梁王大婚的熱鬧討杯喜酒喝,若是他把性命交代在這里,本王豈不是白白跑這一趟?三泉,賣力點(diǎn)找著梁王,或許這一路上的盤纏就有地方出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