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淺倉深雪同學,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想要報仇呢?”伊修沉聲問道,他雖然已經(jīng)猜出了事情的起因,但還是要淺倉深雪親口說出來,才能起到開解的作用。
伊修并不是想勸淺倉深雪善良,搞什么以德報怨那一套,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是圣母,你沒有經(jīng)歷過別人的痛苦,又有什么資格勸別人要善良?
那些勸別人以德報怨的人,最好都離他們遠一些,因為這種人,會遭雷劈的。
伊修現(xiàn)在只能起到一個聆聽者的作用,他沒法以拯救者的定位自居,因為他來的太晚了。
當陷入絕望中的人開始瘋狂的時候,那么她需要的已經(jīng)不再是拯救了,而是一個能理解她的人,能站在她那一邊的人。
“我....因為她們,都是壞人!”淺倉深雪咬緊了嘴唇,她咬的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給發(fā)泄出來一般,殷紅的血液從她被咬破的嘴唇中流淌了出來。
“我明明什么壞事都沒做過,每天都很乖的聽媽媽的話,聽老師的話,我的成績不是很好,但我也一直都有在努力。我沒有對任何人發(fā)過脾氣,因為我想跟她們做朋友,我還給她們吃過我親手做的餅干.....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們還是要欺負我?”
她的聲音從尖利變得激昂,又從激昂變得憤怒,最后只余下的,卻是對一切都感到絕望的沙啞。
“我已經(jīng)忘了我是怎么得罪她們的了,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后從那次之后,她們便以欺負我為取樂,并且美曰其名是開玩笑。我最開始想要告訴老師,但最后還是沒說,因為我怕她們真的只是在開玩笑,告訴了老師之后我們便不再會是朋友.....
可事實證明,我錯了。興許是我的懦弱,讓她們產(chǎn)生了習慣,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就連其他同學看我的眼神也不對勁了,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身邊已經(jīng)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伊修緊緊的抿著唇,一言不發(fā),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么話,才能安慰這顆脆弱到已經(jīng)隨時都會崩塌的心。
他只能靜靜的聽著,做好自己聆聽者的工作。
而琪亞娜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她的表情同樣復雜而沉重,手里握著的槍,無力的垂放在了腿側(cè),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無法再抬起槍,對準這個可憐的女孩了。
毫無疑問,琪亞娜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對她而言,打崩壞,救人,這是最近這幾年里經(jīng)常都在做的事。
可當二者產(chǎn)生了矛盾,她想救的那個人被崩壞所侵染,她又該怎么做呢?
琪亞娜不知道,所以她只能看著。
淺倉深雪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跟人說過這么多話了,又或許是這些話一直在她的心里埋藏了很久,只是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
“.....你知道嗎?我以前有著一頭很漂亮的長頭發(fā),我每天都很愛惜的去清洗它們,每個月都會去一次理發(fā)店,但最后,我卻親手將它們剪了下來,因為她們在扯我頭發(fā)的時候,很痛,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