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歸一路狂奔,跌跌撞撞。
他迫不及待的要去讀那篇文章。
什么君子儀態(tài)、大儒風范,統(tǒng)統(tǒng)滾粗。
千秋文章降世,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終于,白歸狂奔到練武場,衣衫凌亂,發(fā)髻散亂。
但他卻一點不在乎。
他看到一場曠世奇景。
武驚鴻的身上綻放出絢爛光華,千秋風流盡屬一人。
最后一個字刻完,武驚鴻已經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委曲求全的忍耐、奇遇出現(xiàn)的歡樂、山中苦修的堅強、生死一線的敏銳。
一切的一切終于在相里氏陰謀的重壓之下爆發(fā)了。
所謂千秋文章,不過是千秋萬代后人也能讀懂的心聲。
所謂圣人氣息,不過是無數(shù)讀書人、不讀書人都能感動的文字。
如此而已。
武驚鴻睜開眼,只見白歸幾乎將臉貼到地上。
那種渴求如餓虎撲食。
“都給我散開,這是真正的圣人氣息、千秋文章。不,來人給我來人拓下來,碰掉一個角我追殺你們到九幽地府?!?br/> 白歸雙目赤紅,盯著刻在地上的詩篇,再不理眾人。
只是口中喃喃:“好文章,好文章,當浮一大白。哈哈這種文字是甘泉、是烈酒、是瓊漿、是玉液?!?br/> 這一刻已經不需要辯解,武驚鴻的才華就是得到圣人認可。
相里氏嘴唇動了動,但還是靠回自己椅背上。
她還沒有輸,只要封飄柔不出現(xiàn),武驚鴻就永遠沒法辯解。
而在她的計劃中,封飄柔永遠都沒法出現(xiàn)。
......
“不錯嘛,居然真的寫出千秋文章引動圣人氣息,我估計你的這篇文章能夠被收入學宮。到時候我再拓印一部分去列國販賣,肯定能大賺一筆。”
李玄機出現(xiàn)在武驚鴻的身后,輕輕扶住她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
“都是你這坑貨,送給我那套圣人用過的文房四寶,否則我哪里來的這場劫難。不過還是謝謝你。”
武驚鴻有些埋怨,但她知道,如果沒有李玄機的幫助,她可能過不了早上那一關。
她的文章極有可能直接被相里氏毀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崩钚C道:“如果你自己文章不行,就是神仙的文房四寶都沒有用?!?br/> 武驚鴻點點頭:“好一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認識你這么多天,你的狗嘴第一次吐象牙了?!?br/> “但現(xiàn)在你還是去一邊找個涼快的地方歇著,我還有事要做?!?br/> 武驚鴻輕輕推開李玄機的手,盎然的走向練武場中央。
每一步都似乎踏在眾人心上。
武試已經不重要了,所有人都想知道,武驚鴻還有什么辦法,扭轉乾坤。
“這一戰(zhàn)終于還是你的夫人輸了?!毕嗬镖し€(wěn)穩(wěn)靠在椅背上,武枸的手仿佛不是在控制他,而是在給他按摩。
“陸奘子是一位極有準則的劍客,一時被你們迷惑,等到他了解了你們的計謀后,定然會像白歸一般承認武驚鴻?!?br/> 相里冥成竹在胸,甚至挪了挪屁股,讓自己更舒服,像極了一條神情肅穆的二哈。
武杞卻不以為然,加大大云真氣的輸出:“陸奘子的確是很有準則的劍客,但他卻會更相信夫人?!?br/> “因為沒有人會不相信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出生入死的同袍,這是人的天性?!?br/> “更何況在對待邪魔外道這件事情上,陸奘子的準則可是‘寧枉勿縱’的。”
相里冥一驚:“怎么可能,陸奘子是出了名的劍俠,怎么可能‘寧枉勿縱’?”
武杞呵呵一笑:“沒什么不可能的,需知陸奘子的母親并不是壽終正寢,而是死于魔道巫蠱之術,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太大了。這一戰(zhàn)還是夫人贏了?!?br/> 武驚鴻還是走到了陸奘子的面前,直面他。
她的劍在手中,剛剛因為在地上刻字而沾染了塵沙。
但這些都不重要。
她直視陸奘子,眼神明亮而犀利。
“是不是今天我說什么,您都不會相信我與我的老師不是歪門邪道,也不會允許我考飛仙門?”
陸奘子點點頭:“我對邪魔外道一向是寧枉勿縱,我不會殺你,傷你。但我一定要先找到你的老師才可以確認?!?br/> “甚至我可以允許你自己找出證據(jù),證明你的清白,但在那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考飛仙門的。”
“我要對飛仙門負責,也算是對你負責?!?br/> 武驚鴻卻笑了:“我現(xiàn)在就可以提供證據(jù),證明我的劍不是魔道之劍?!?br/> 說罷,她用劍刃輕輕割開自己左手手掌,任由鮮血流出。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便用自己證明,在此我向你挑戰(zhàn),傾盡所有與你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