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海里記憶著小人,看著小人翩翩起舞,總感覺他們像極了一種什么東西。
想了半天想不到是什么,就在我突然想到那只蝴蝶時,我猛然醒悟!
蝴蝶!
那些小人的舞姿,竟然都像是蝴蝶在飛舞。
想到這里時,那些腦海里的小人本來有斷節(jié)生硬的地方竟然一下子變的更加靈活了,一個個縱躍飛騰,好似一只只蝴蝶在翩翩起舞,飄逸輕盈,美妙絕倫。
看著小人跳起蝶舞,我都有種享受的感覺,身體內(nèi)的血脈都跟著沸騰了,如同滾滾潮流,在體內(nèi)不停涌動,走關(guān)過竅,一路奔騰,暢通無阻。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身體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順暢感覺,渾身舒泰不說,還感覺身輕如燕,充滿了力量。
一天的疲勞一掃而光。更感覺像是種下了一顆種苗,上了肥,施了料,澆灌了水,滋養(yǎng)了陽光,身體豁然生出一種力量,破土而出,在萌芽,在成長……
就這樣,自已沉醉在那美麗的蝶舞之種,不知何時已然昏昏沉睡。
“勇哥兒,起床了。”
我猛然眼開雙目,笑了,看來自已所料不錯,又是小沈燕在呼喚我,想到我又回到了古代,這次卻再也沒有了懊惱的心情了,我一笑起身。
捏了捏小沈燕的黑臉,卻染了一手的黑碳。
我不由的皺眉道:“小家伙,你怎么老不愛洗臉呀??催@多不衛(wèi)生?!?br/> 小沈燕仰著頭倔強(qiáng)的說道:“我都洗過了,這是剛抹上去的,蘭哥兒說了,女孩子不準(zhǔn)洗臉,就要臟的讓人看不出來長什么樣子才好?!?br/> 我笑道:“又是蘭哥兒說,蘭哥兒說。難道蘭哥兒說的都對嗎?”
這樣說著,心里卻突然一動,蘭哥兒這樣說卻也不錯,這種亂世,女孩子還是臉面臟些安全。
我一下子明白了蘭哥兒的良苦用心,但突然又想到蘭哥兒也總是黑著一張臉,會不會……
哈即便他是個女孩子,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
我這樣想著,不由的笑了笑。
和孩兒們依次出去,路上我著意和蘭哥兒拉近距離。
蘭哥兒到很敏感。問:“有事?”
我尷尬一笑道:“我們就這樣天天的撿菜吃?”
蘭哥兒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道:“除了撿菜,也種菜,不過這一陣子菜的收成都不好,我看除了那大半畝花生能吃到嘴里,其它的估計都會讓飛蝗吃個干凈?!?br/> “花生?我們還有種花生?”我驚奇的問道。
蘭哥兒笑道:“當(dāng)然了,我們自家還有十幾畝地呢,自然不能全荒廢了,不過,今年大旱,外加蝗災(zāi),收不到什么別的菜了,只能吃些花生了?!?br/> 我心中狂喜,沒想到還有花生,貌似還有個一畝地不到,這下真是瞌睡就有枕頭送呀。
看我面色陰晴不定的,蘭哥兒不由奇怪道:“你又想什么呢?”
我尋思著還是嘗試著說一下,但怕一下子說了再給否了并不好,我決定還是婉轉(zhuǎn)一些的好。我想了想說道:“你看,這幫孩子里,應(yīng)該屬你我最大,他們還都是小孩子,還都是在長身體的時侯。這營養(yǎng)跟不上……”
“營養(yǎng)?什么是營養(yǎng)?”蘭哥兒好奇的問道。
“啊,就是小孩子需要一些好的吃食。比如肉呀,什么的?!蔽颐托熏F(xiàn)在唐朝還沒有營養(yǎng)這一說,所以就解釋一下。
“唉,我也想給孩子們弄些肉吃吃,可是哪來的錢呀,不要說肉了,還好在這個季節(jié)還能撿些菜來吃吃,如果再過上幾個月,等入冬了,不但菜撿不到,衣服都沒有,能活過來幾個都不好說?!碧m哥兒無力的嘆了口氣說道,眼神里充滿了憂愁和傷感。
我心中一顫,沒想到一過冬竟然那么殘酷,竟然會……
冬天寒冷,對于無衣無食的乞丐兒來說,的確是最難渡過的大難關(guān)。
想到這里不由的放眼看了看跑在前邊的那些孩子們,現(xiàn)在一個個歡樂無憂,可是到了冬天,恐怕還真如蘭哥兒所說的一樣,真會失去幾個。
立時心中像壓了個巨石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突然感覺到蘭哥兒有異,扭頭一看,竟然已是淚眼婆娑,兩行悄然滴落的淚水把臉上的黑色污漬都清洗出兩道白晰來。
我不由的怔了怔,從細(xì)微處看,這蘭哥兒應(yīng)該是個膚色較白的姑娘家了。
蘭哥兒許是想到了什么,步伐有些沉重:“前年走了三個,去年走了一個,每年一過冬,病倒的一大片,開春能緩過來一半就不錯了。去年如果不是小石頭硬是偷了只狗讓孩子們吃了一個月的狗骨湯,恐怕去的人就不會是一個,不過,小石頭也因為偷狗而被打斷了小腿,現(xiàn)在都沒有好,所以,我強(qiáng)令他們不許偷的……,如果……我能……早些下令,不默許……小石頭去……偷狗,他的腿……就不會……有事的……”
蘭哥兒說到這時,已經(jīng)哽咽的不能再說話了。
小石頭,我突然想到了東屋里那個腿腳不太方便的只有十三四歲模樣,總愛笑的小家伙了,原來他的腿是因為給這些弟弟妹妹補(bǔ)營養(yǎng)才去偷狗被打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