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阿丑又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院子太大了,從廚房到這里少說也有十來丈,阿丑又怕水放冷,就一路小跑進來的,這時候有點兒微微地喘,一頭的汗她也顧不上,這一次她直接脫了鞋子爬上了床,她打定主意要好好兒地給鐘明巍擦一擦身。
她一邊洗著帕子,一邊小聲對鐘明巍道:“難得今兒天暖和,咱擦個身吧?”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阿丑也沒有再問,權(quán)當是人家同意了,她動手把鐘明巍身上的那塊破毯子給撩了起來,果然和她想得一樣,下頭的人是一絲不掛的,到底是頭一次做這樣的事兒,阿丑別扭尷尬得厲害,她竭力掩飾不自在,一邊扭頭去擰帕子,一邊自說自話道:“不礙事兒的……不礙事兒的……我就就是給你擦擦,不礙事兒的……”
也不知道是說給鐘明巍聽,還是在給自己寬心。
溫熱的帕子從下巴一路朝下,阿丑仔仔細細地給他擦著,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不自在的,但是后來那點子不自在也被阿丑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因為鐘明巍的身子實在是太臟了,而且他身上還長滿了褥瘡,阿丑越是賣力氣給他擦身,就越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褥瘡,不光是胳膊上,大腿上,就連小腹上都長了許多褥瘡,不用說,身底下的褥瘡只會更多。
“怎么會這樣?”阿丑瞧著鐘明巍小腹上的一片褥瘡,急得都要哭了,她從來沒見多這么密密麻麻的褥瘡,簡直是觸目驚心,她又不敢怎么碰,只能用帕子輕輕地擦著邊邊,她手指都顫抖著,聲音都帶著哭腔了,“怎么都不請個郎中來給你看傷?他們怎么這么對你?你……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