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fēng)吹得飄飄渺渺的藍(lán)色火焰,聞言不動(dòng),也不出聲了。
它不再喊“寧寧”,只定定看著面前的白衣神明。
笑話,它怎么會(huì)喜歡人?
這問題,可真是蠢。
伏下身,阿炎哼哼唧唧,想要開溜??芍x小白盯著它,似乎非要問出答案。這奇怪的神明,是世上最討人厭的孩子。
阿炎哆嗦了下,輕聲道:“……喜歡?!?br/>
謝小白瞪著它:“喜歡?”小童子的音量,拔高了。
阿炎不禁瑟縮了下,說喜歡難道不對(duì)嗎?他成日娘親來娘親去的,竟然不認(rèn)為他家娘親該人見人愛?
狐疑著,阿炎又哆嗦了下。
謝小白道:“就你,也敢喜歡娘親?”
既然這樣——阿炎猶豫著,小聲道:“不、不喜歡?”
這一回,它說得可是真話。
然而謝小白一聽,將臉湊近了它,厲聲道:“你竟然敢不喜歡娘親?”
阿炎傻了眼,說喜歡不對(duì),說不喜歡也不對(duì),他到底想聽什么?
可惡的神明,就是故意想找茬么?
憋著一口氣,阿炎猛地向上空飛去。
謝小白連忙追上。
空曠的宅子里,響起了小孩子打鬧的聲音。
阿妙正起身,聽見動(dòng)靜,向門口張望了眼:“這地方,真的不干凈?”
唐寧道:“可不是,三天兩頭的總有小孩子的聲音,但府里明明沒孩子?!?br/>
“若是這樣,這宅子還真不能住人?!卑⒚顢n了攏衣裳。
唐寧走過去,拿起梳子仔細(xì)地給她梳頭:“表姐的頭發(fā),生得真好?!?br/>
阿妙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陌生的臉,多看兩眼,好像便親近熟悉了。
她反手抓住唐寧的腕,轉(zhuǎn)頭看她:“阿寧,你真要走?”
唐寧輕輕頷首,笑著問:“表姐舍不得我?”
“倒也不是舍得,舍不得,只是……”阿妙微微垂眼,“有些害怕。”
唐寧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huì)給你寫信的?!?br/>
“不然,你隨我一道走也行呀?!碧茖幏畔率嶙?,輕笑道,“反正無拘無束的,去哪里都好?!?br/>
阿妙看著她,卻搖了搖頭:“江城,聽上去便很陌生。我雖然什么也想不起來,可雷州兩字,總好像要熟稔些?!?br/>
她想留在這里。
這座她雖然不記得,但從未離開過的城市,是她的一切。
記憶消失了,有些東西卻還刻在骨子里。
唐寧沒有勸她,只是道:“表姐既然喜歡雷州,那便留在這里吧。得了空,我也會(huì)回來看你的?!?br/>
阿妙笑了笑,說了好。
這個(gè)話題,已經(jīng)到了盡頭。
她不是不懷疑唐寧的話,但唐寧看起來,是那樣得令人心安。
才十五歲的少女,身上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說服力。
阿妙的視線,重新落在了鏡子上。
第二天,她跟著唐寧去了新的宅子。
不大,也不小,坐北朝南,栽滿綠樹。微風(fēng)一吹,空氣里便彌漫開了夏日的味道。明明夏天還沒有來,但這座院子,已滿布溫暖。
阿妙從進(jìn)門的那一刻起,便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這里。
她笑著看向唐寧:“這地方可真不錯(cu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