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yán)?,景離窩在君羨懷中,手指悄悄將女子垂下的一縷發(fā)絲握在手中,感受著獨(dú)屬于她的柔順絲涼。
“可是不習(xí)慣?”圈著娃兒,靠著車廂,君羨閉目養(yǎng)神。
她問的是這種宴席,景離是否不習(xí)慣。
席間,他安靜得很。
“沒什么習(xí)不習(xí)慣的,左右不過是吃飯?!彼稹?br/> “若是不喜歡,便告訴我。”
他將頭靠向她,偷偷的聞著她身上的花香,閉眼,“知道了?!?br/> 只要是與她一起,在哪里他都是喜歡的。
想了想,他又道,“我不喜歡睿王妃?!?br/> “為何?”
“不順眼?!?br/> 君羨莞爾,這個回答真任性,如今倒是越發(fā)有小孩兒模樣了。
“不順眼便不看。她與我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此次救回老爺子,與睿王府交好,還大賺了一筆,我們不虧?!?br/> “你那些丹藥,若是數(shù)量不多,便少些拿出來,以后萬一你自己要用的時候又沒有了,豈不是得不償失?!彼浀盟显f,那些藥丸是帶出來給她自己以備不時之需的。
“那是說出來糊弄人的,奶寶,姑姑此次入世,身上最多的就是那些藥丸了?!闭f起這個君羨頗有些自得,“別人都說那些是難得的圣藥,其實(shí),我平日里都拿來做糖豆子,吃著玩兒?!?br/> “你怎的不連我也糊弄了?”景離哼哼兩聲,翹起嘴角。
“你跟別人怎能一樣,你是我的奶寶嘛。”
這話,讓景離嘴角翹得更高,偏生嘴里不肯認(rèn)輸,“君羨,我告訴你別叫我奶寶!”
“怎的了?在王府的時候,你也是乖乖叫我姑姑的。”
“我那是在人前做做樣子罷了,你真以為我當(dāng)你是姑姑了!”
“叫了便是認(rèn)了,做人怎能兩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呢?”
“君羨君羨君羨!”
“奶寶奶寶奶寶!”
睜眼,看著懷里的奶娃娃而朝她張牙舞爪,君羨逗弄得愈發(fā)興起。
“你真幼稚。”猛地反過身趴在君羨身上,小爪子將手心的發(fā)絲繞緊,將女子的注意力全部拉過來,“藥丸的事情以后你莫要與人多說了,懷璧其罪,現(xiàn)在定然是有很多人想要打你主意的。那些勛貴們的心思深得很,手段也層出不窮。你若是中了他們的暗算……”
“如何?”君羨挑眉。
“你若是中了他們的暗算,我便又是一個人了,君羨。”
景離收了笑,抬眸靜靜與女子對視。
黑蒙蒙的眼睛,乍看,如同寒潭死水,安靜沒有波紋,也尋不到生氣,然再細(xì)細(xì)看去,卻能捕捉到深藏在眸底的,他的恐懼害怕。
君羨的心,便擰了一下。
他慣常以任性的方式來同她撒嬌,來掩飾他心底想要同她親近的意圖。
因?yàn)檎嬲鰦稍撌侨绾蔚模半x,他不會。
而他只懂得以她對他的包容程度,來衡量確定,她對他在乎,以及有多在乎。
所以她也慣了去包容他的那些方式,慣了他色厲內(nèi)荏。陡然的,這么突然正色的與她交代,讓人的心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