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說道,“秋月姑娘是個(gè)舞娘,至少對(duì)外面的說辭是賣藝不賣身。更何況少爺又不是娶她作正室,只是入門罷了,總比事情敗露來的好?!?br/> 老祖宗和蘇伯文各自沉思片刻。
許久之后蘇伯文方開口問道,“母親,您覺得毓兒的方法可不可行?”
若是沒記錯(cuò),這好像還是蘇毓進(jìn)府以后,蘇伯文第一次管她叫毓兒。
老祖宗點(diǎn)點(diǎn)頭,“我覺得可行?!?br/> 說罷看向蘇毓的神色多了些贊許與欣慰,“這次若不是有毓兒在,恐怕就真的要出了大事了。”
蘇伯文也扭過頭來把蘇毓仔細(xì)端詳了一番,詫異地開口問道,“你臉上是怎么了?”
蘇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想起白天蘇輕顏打她的事??梢膊恢獮槭裁矗⒉幌氚堰@事告與蘇伯文,“毓兒自己磕的,謝父親惦念?!?br/> “哦?!碧K伯文也未作細(xì)想,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又問起老祖宗的身體來。
而李氏那邊還在頭疼怎么給蘇輕顏闖得禍擦屁股,卻見王嬤嬤小碎步跑過來,眼角含淚,“唉喲,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夫人?!?br/>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李氏心里正悶,不耐煩飲著茶水。
王嬤嬤把兩條胳膊舉高了往大腿一撲,急得嚎起來,“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少爺他被老爺拖到祠堂去啦!”
“什么?”李氏手里的茶碗跌在坐上,褐黃的茶水潑滿了長裙,“這么晚他把我庭兒帶去祠堂干什么?”
“少爺好像是闖了禍,恐怕要挨家法啦!”
李氏腳步虛浮,踉蹌了下趕忙奔往祠堂。
祠堂前,舞娘秋月正跪著,一旁還跪著蘇睦庭,腦袋低著,頭發(fā)蓬著,衣衫也零零亂亂,原本就干瘦的身子縮成了一團(tuán),更顯得人孱弱又可憐。
“庭兒!”
李氏迢迢跑過來,眼看著蘇伯文又要一杖砸下去,立時(shí)尖叫著撲過去,破著嗓子咆哮,“老爺,您這是做什么呀!”
蘇伯文把行家法的短杖舉過頭頂,紫褐色的杖身磨得光滑油亮。
“你讓開,看我今天不打死這個(gè)逆子!”
“庭兒他犯了什么錯(cuò)!”李氏嘶喊一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您聽庭兒解釋解釋再動(dòng)手不行嗎?”
蘇伯文哪敢讓他開口解釋,難道要等他哭喊著說他是進(jìn)了祠堂里面行茍且之事?
蘇睦庭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禍,之前一直沒敢跟蘇伯文爭(zhēng)論?,F(xiàn)在眼看著自己母親來了,便如同見到了救星,立刻放聲大哭,“母親!庭兒冤枉??!”
“你冤枉個(gè)甚!”蘇伯文一把撇開李氏,又是一杖落下。
蘇睦庭立刻痛得跳了起來,哀嚎痛哭。
這一杖打得厲害。
蘇毓在旁看著手心都沁出一層冷汗出來。這個(gè)蘇伯文為了維護(hù)蘇家的臉面是真能下狠手,看得出他是想趕快把蘇睦庭給打昏過去,免得蘇睦庭等下開口說出了真相,丟了整個(gè)蘇家的臉。
只可惜,李氏比他預(yù)料得要來得早。當(dāng)著李氏的面,他下手不由撤了幾分力。
即便這樣也夠李氏心疼的了。
“庭兒!”李氏把蘇睦庭抱在懷里,也心疼得哭起來,“老爺你這是要做什么嘛!你要把庭兒打死才算嗎?”
“你也不問問他干的好事!”蘇伯文被李氏看得心虛,暫時(shí)停了手。
蘇睦庭捂著背,涕淚俱下,“母親啊,你一定要救救孩兒啊?!?br/> 這副可憐模樣叫李氏直心疼得肝兒顫,“老爺,庭兒犯了什么錯(cuò),就不能好好說嗎?”
“他今天在這祠堂前面,就是在這兒!當(dāng)著列祖列宗的面去調(diào)戲人家閨女,丟先人!”
蘇伯文先開口給他定了罪名。
在場(chǎng)眾人皆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回事,難怪老爺發(fā)這么大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