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眾說紛紜,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迷幻島,實際上是處于西南海深處最大的一座島嶼。只是從兩百年前,天宇皇朝的泰安皇太女逝去之后,來到這里定居的人們在外圍零星的數(shù)座小島上布下了龐大強(qiáng)悍的迷幻之陣,不讓外人進(jìn)出而已。
如果讓謫仙盟下的天師宮派人來看的話,就會欣喜地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盤踞著一條生而極貴的龍脈,甚至并不比炎煌大陸上曾經(jīng)隸屬皇甫皇族,建有皇甫帝陵的那條龍脈差。它從南而來,望向炎煌,紫氣如蓋,蒼煙若浮,云蒸藹藹,四時彌留;皮無崩蝕,色澤油油,草木繁茂,流泉甘冽,土香而膩,石潤而明。
但欣喜之余,他們也定會感到錯愕不明,因為他們看不懂這條龍脈為何山體走勢像一條騰飛巨龍,卻又因龍頭之處的兩個幽深黑暗、宛若龍眼的窟窿,讓人感覺它黯淡無神,死氣沉沉;看不懂為何龍頭之處的主峰上,建有一座氣勢雄偉的陵墓,不知所葬者何人,竟如此膽大;看不懂主峰迤邐而南,陪葬有墓七座,呈北斗七星之勢,又有墓二,輔弼佐之,即成天罡九辰。
倘若天師一派的任何一人站在這里,都只會越看越感心驚,越算越覺玄妙,甚至實力弱者,會被影響,導(dǎo)致心神不寧,元?dú)獯髠?br/> 然而,更玄妙的事情就在此時此刻發(fā)生了。那兩顆通年暗黑無光的“龍眼”陡然亮了,宛若沉睡之龍忽然醒來,睜開了雙眼,再配上那座宛如龍角的巨大陵墓,真真是一副真龍活相!
“亮、亮了……”島嶼平原上常住民居處的巨大露天練武場內(nèi),一名灰衣小童像是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望向那處縱然是白天也不容讓人錯認(rèn)變亮了的“龍眼”,結(jié)結(jié)巴巴道。
“阿寒,別說話,認(rèn)真練功!”他旁邊年長點的灰衣小童連忙訓(xùn)斥道,再緊張地看了看正在巡視監(jiān)督他們的長老,深怕對方發(fā)現(xiàn)他們這邊的動靜。
“龍眼、它……亮了……”被喚為阿寒的灰衣小童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處,絲毫不理會旁邊的小伙伴,腦中只盤旋了一個念頭,“龍眼”竟然真的會亮起來!
迷幻島上現(xiàn)居的人們并不完全是最初的原住民,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被人從島外帶來,收留至此的孤兒以及他們的后代。雖然這些人之間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他們都拋卻過往,用著統(tǒng)一的姓氏。
阿寒就是這一批新來小童中的一個。自他來到島上,就能從這里看見那處宛若龍頭的山峰,以及山峰上的那座猶如龍角、令人心生敬畏的高大陵墓。也是從他來到島上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他們所侍奉的主上就是那座陵墓中所葬之人。
主上竟然是一個死了的人?小孩子的心思很簡單,這么奇怪的事情到阿寒的腦袋里只轉(zhuǎn)了一圈,就變成主上死了都能讓這么多的人效忠,好厲害!瞬間,那位陵墓中所葬之人就成了阿寒心目中最崇拜的人了。
之后,他還聽說誰若能等到那兩顆“龍眼”亮了的一天,誰就能真正等到主上的到來。死而復(fù)生么?這樣的主上真是太厲害了,阿寒的崇拜之心更濃郁了,所以每當(dāng)他在練武場練功時,都會忍不住朝那里看一下,天天盼著那位主上早點復(fù)生。
這一日,他照例朝“龍眼”看了一眼,看著黯淡無光的“龍眼”,失望之余,不由得思想跑毛,暗忖道:聽說那兩顆看似龍眼的山洞里鑲滿了玉螢石,但詭異的是,無論多么明亮閃耀的玉螢石一旦鑲在那兩個山洞里就會變得暗淡無光。是不是那兩個山洞里注定讓玉螢石亮不起來啊?那要是玉螢石亮不起來,豈不是主上就不能死而復(fù)生?
啊呸呸!童言無忌,主上一定能復(fù)生!阿寒在心里唾棄自己的懷疑,覺得自己對主上大不敬,想要懺悔,就又望了一眼那里,沒想到這一眼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那兩顆“龍眼”亮了。所以說,不要提當(dāng)時的他有多么心驚肉跳了,甚至忘記了嚴(yán)厲的長老在旁邊巡視他們練功進(jìn)展,就發(fā)出了聲。
“你到底在說什么呀?快別走神了,長老要看過來了!”另一名灰衣小童也沒聽清他的喃喃低語,看見長老好像要看過來了,慌忙搗了搗他,提醒這位想法總感覺有點奇怪的好友。
“我說它亮了!龍眼變——亮——了!??!”平日里長老的嚴(yán)厲與可怕早已被他忘到了腦后勺,阿寒哆嗦著手,指向那高山明亮之處,聲音越說越大,最后一句話干脆是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