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兩百多工兵連戰(zhàn)士在拼命奔跑,后面兩百多鬼子窮追不舍,仗打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沒有任何懸念了,野田已經(jīng)豁了出去,不把前面這幫土八路消滅干凈,他是不會收兵回營的。
前面跑的隊伍很是狼狽,后面追的鬼子更是直吐舌頭,他們的負重太多了,光四挺帶過來的重機槍就得四五十人侍候,再加上軍官的長筒靴在山地戰(zhàn)中很不占優(yōu)勢,跑著跑著腳底就開始打泡,氣得這些軍官狠狠地甩掉長靴,從士兵背包中要來皮鞋代替。
雙方的負重有點差距,工兵連背包里只有一把日軍工兵鏟、一個水壺、一些干糧和一張繳獲的毛毯,武器除了步機槍,還帶有散彈和幾枚手雷,英中有一小半的人背著五斤的炸藥包,這是工兵連的必備武器,走到哪都得帶著。
鬼子的負重則多了雨衣、罐頭以及各種日用品,另外每個人背包里還有單兵帳篷、一雙備用皮鞋等,至于機槍副手更是提著兩個彈藥箱。
只是這幫鬼子體力還真變了態(tài),竟然一直追著工兵連不放,兩隊人馬的水壺早就喝干了,一個個嗓子渴得冒煙,但誰也沒有時間去尋找水源,只能一追一逃,用腳量著山頭、山谷,并不停和雜亂的灌木叢撕扯。
好不容易爬上一座小山梁,兩個排的戰(zhàn)士全都脫了力,一個個躺在地上拼命喘氣,每個人嘴唇都干得裂開了口子。
趙虎拿起望遠鏡向山下看著,薛排長掙扎著爬到他身邊,喘了口氣說道:“連長,這幫鬼子是不是吃錯藥了,都兩天了,怎么還盯著我們不放?要不咱再打個阻擊,用飛雷炮轟他們一家伙?”
趙虎搖了搖頭:“行不通了,這幫鬼子都成精了,我們那么多自產(chǎn)手雷也只干掉他們幾十個人,你看他們寧愿跑脫力也不肯放下重機槍,就是為了防我們這一招的,我們離小嶺還有多遠?”
“剛才沒有機會,由于要繞過兩個村子,所以圈子跑大了點,要想再回西北,還得繞半個圈子,估計到那得下半夜了,對了連長,戰(zhàn)士們的子彈不多了,平均下來每個人只有二十幾發(fā)?!?br/> “對付這幫鬼子,二十發(fā)打打?qū)ι渚蜎]了,希望朱排長那邊能夠早點做好準備吧,我也沒料到這十六師團的鬼子這么難纏,要不是戰(zhàn)士們天天跑步,這時早就要跟鬼子拼命了?!?br/> “朱老三排里有好些個獵戶出生的,雖然這些人沒有老徐他們牛,但挖個陷阱、設(shè)個詭雷什么的都不在話下,咦,連長,老徐他們哪去了?”
“我另外安排任務(wù)去了,希望他們今晚能給鬼子來點驚喜,這樣明天就沒有這么多力氣再追我們了?!?br/> 趙虎說得沒錯,野田他們不是晚上沒力氣,而是現(xiàn)在就沒有力氣了,他們兩天來,不停跟蹤追擊,袋子里的干糧早就耗光了,由于事發(fā)突然,士兵的背包里并沒有多少生米,就是有也沒機會做一頓熱乎的。
眼看著天快黑了,野田看前面的隊伍照例停下來開始燒火做飯,其實也就是把帶著的雜糧餅子烤軟點好啃。
他也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并讓大家動用戰(zhàn)備糧精,其實也就是壓縮干糧,平時這東西是嚴格禁止動用的,要是吃光了糧精,三天之內(nèi)得不到補給的話,整個部隊都得挨餓,但現(xiàn)在野田什么都顧不得了,再不補充體力,這小兩百人明天就爬不起來,更談不上追擊了。
只是這壓縮干糧是用美國進口面粉做的,里面還加了糖鹽等,啃起來滿嘴細屑,不一會,手下士兵就開始嗆得咳嗽起來,更有幾個之前受傷的竟然咳出了血。
野田啃了幾口就沒心思再吃了,他懷疑前面的八路是在損人不利已,不但把他們引著滿山亂跑,自己也得不到飲水,到最后很可能兩敗俱傷,真搞不懂他們想干什么,明明可以逃走,卻一路引著自己,如果引自己進埋伏圈倒還是個理由,但這明顯不象。
就在野田餓得胡思亂想的時候,五個背著水葫蘆的戰(zhàn)士來到了工兵連,大家一見立馬圍了上去,一個個把老徐他們都當(dāng)成了救星。
原來趙虎看工兵連的撤退路線上有兩個村莊,就提前讓五個人前去通知,并讓他們帶點水過來,這一段全是大山,而且現(xiàn)在剛開春,雨水較少,山上植被也不豐富,所以就準備拖著鬼子干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