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車街21號,314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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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申重新關(guān)好窗戶,坐在書桌前,開始羅列起自己的消費目標(biāo)。
“我現(xiàn)在手頭有六十碦爾,兩周后才發(fā)放下一次的周薪,去掉過兩天就要支付的月租,我還有三十碦可以自由支配?!彼糜沂帜闷鹩鹈P,在墨水瓶里沾了一下后,點在了面前的記事本上。
在卡塔爾,雖然所有人都稱呼鋼筆為“在紙張上記錄文字的最好工具”,但礙于其繁瑣的制作工藝和高昂的販?zhǔn)蹆r格,因此在普通群眾中依然流行著熱砂工藝【注1】的鐵筆尖羽毛筆。
詭申并沒有打算去支付賽凡太太翻窗放在自己桌上的白面包錢。
他記得賽凡太太在離開羅恩辦公室時的原話是:“你的面包我會送到你的房間里的。”
那四舍五入是不是就是“你的面包我會送給你的”的意思?
那多不好意思!
我先笑納了!
在心里默默感謝過賽凡太太之后,詭申名正言順地寫下了“可支配金額:30碦”的字樣。
“阿嚏!”熾熱的火爐旁,賽凡太太用胳膊袖子捂住了口鼻,輕輕地嚏了一聲。
“是不是哪個面粉袋子沒有系好?”她似是自言自語。
旁邊的火爐吱吱呀呀地發(fā)出火焰灼燒鐵板的聲音,似乎是在回應(yīng)她。
“按照我的體型,一件硬高領(lǐng)白襯衫的價格是7碦,一件長軟布外衣的價格是15碦,一條硬布漿褲的價格在6碦左右······這樣算下來,光是把自己打扮得體面一些就需要28碦?!痹幧瓴唤麚u頭。
這錢太經(jīng)不起使用了。
如果自己不想穿著堪堪蔽體的破布條在大街上巡邏的話,那就還是老老實實地用針線補補,湊合著穿吧。
新衣服的事等兩周之后再說。
詭申脫下自己身上的布條,從書桌下翻出針線盒。
衣服破了之后自己用針線縫補是常有的事。
不過像這種破到?jīng)]剩幾塊好布的情況實在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