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小玉便匆匆從角門出去,一路走一路逛,到了素裁坊。許頤婧見她孤身前來,便知是有事來稟。笑著迎上去:“喲,姑娘又來了!今兒想買點什么?”
小玉頷首道:“我家主子要做兩件狐絨斗篷,想問問可有好料子?”“蔽店開門做生意,自然有。不過,這價格可不便宜!”“我家主子既誠心來做衣裳,自然不會短了你的錢?!?br/> 許頤婧微微施了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往身后的樓梯一讓道:“既如此,請移步到樓上看料子吧?!?br/> 許頤婧把她帶到樓上庫房,打開內(nèi)室的門,卻見一個身著豆綠地玉梨花綾交領(lǐng)曲裾的女子坐于其中,正飲茶看書,聽見了動靜,抬頭看她,笑著說:“你就是小玉?請進(jìn)來坐吧?!?br/> 小玉行了一禮,卻不敢坐在她對面,只是低頭,在臺階下坐了。她見小玉拘謹(jǐn),不由得笑了,說:“小玉,我雖是小姐,也大不了你幾歲,你就上來坐吧?!?br/> “諾?!毙∮耠m來坤京已多時了,卻也聽聞這本家的二小姐生性冷淡,甚少出面。如今一見,竟與傳聞中大不相同,也只敢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
葉桓微見這姑娘舉止間頗有些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便問:“可以看看你的手嗎?”小玉伸出手去。葉桓微拉著她的手細(xì)細(xì)看了看:膚色白凈,柔弱無骨,手腕上帶著翠綠鐲子——看來是上好的玻璃種翡翠。
“你是祖上是哪里人?”卻見她搖了搖頭,看來也是和父母失散了,被葉家收養(yǎng)的。又問:“你幾歲到的葉家?”“十歲?!笔畾q,應(yīng)該記事了才對啊……
“聽說你是十五歲到的成四子邸,在那里還過得不錯吧?”“回二小姐的話,奴婢自從到了京城與藍(lán)鍶分散之后,正碰上四公子立府,就一直在公子書房服侍。良娣雖然嚴(yán)苛些,但我們只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溫飽都能保障?!?br/> 她聽了,心下明白了幾分——忠心倒是夠了,但要安插在韓珝偲或是韓珮翎府上,只怕還有難處,便試探性地問:“如此……按照我們?nèi)~家的規(guī)定,現(xiàn)在五年期滿,你也該回到我身邊了。你想離開成四子邸嗎?”
“唔……奴婢在成四子邸服侍了那么多年,自然舍不得府上的姐妹們。但既然被葉家所救,小玉便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奴婢愿聽從二小姐號令!”
“甚好?!比~桓微笑了,很滿意她的答案,說:“既然你舍不得,我想著也還為時過早,不能好好發(fā)揮你的作用。這一個月來你做得很好,以后你就負(fù)責(zé)在成四子邸,幫我和四公子傳信?!薄爸Z?!?br/> “還有,你這個名字是誰取的?”“是葉家的嬤嬤取的?!薄拔医o你想了一個名字,以后若有人問起大名,不如就說這個名字。你姓什么?”“奴婢姓孫。”
葉桓微拂拭著她手腕上的玉環(huán),笑著說:“孫碧環(huán),好不好?”“好!奴婢謝二小姐賜名?!毙∮裆跏切老?,向后退了一步,低頭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