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隊長睡著的時候確實比醒著要好看點。
董孝蓮抿了抿嘴,別開視線。凌央這個人生性多動,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正,平時看誰都是一副戲謔的模樣,莫名讓人覺得不自在,現(xiàn)在安安靜靜地,倒顯得有些陌生。
她紅著眼睛,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逞什么能,明明一發(fā)通訊就可以告知的事情,非要頭腦發(fā)熱,非要裝作勇敢,覺得自己只身闖進險境的樣子可以感動誰嗎?什么忙也幫不上,還把......
“對不起,凌隊長,對不起......”董孝蓮自凌晨回了基地后整晚都沒有睡好,幾度崩潰,現(xiàn)在嗓子都啞了。
凌央跟她的父親有過節(jié),所以連帶著也不怎么喜歡自己,可卻沒想到,為她這沒腦子的沖動負責(zé)的,居然就是這個從不待見自己的人。
若不是這個人,自己至少死了兩次吧。
若不是自己,這個人也不至于躺在這里。
她梗咽著道歉,啜泣不已。
............
誰在喊我?又是誰在哭?
凌央有些搞不清狀況,這有點像做夢一樣,除了腦子里的神志尚存,身體其他部分統(tǒng)統(tǒng)沒有感覺......不,倒也不是,她聽得見,有誰在哭著喊自己的名字,而且,凌央可以思考,做夢的話思維并不會受主觀控制啊。
那這到底是死沒死?
她只記得閉眼前腦子里終于得出了能力失靈的答案:誰他媽解了永晝的封印?
完了才想到自己這把真的是玩脫了。
其實往樂觀的套路考慮,她可能沒死,穿越或者重生了。亦或,慘一點,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感覺不到腿了,甚至手腳都廢了連頭也禿了,余生要靠流體喂食活命。
這倒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自己身后無人,沒有爹娘要養(yǎng),隨便吧。
可現(xiàn)實不悲不喜,只是堅持要打你的臉。
凌央驚覺渾身上下痛楚徹骨,痛感瞬間將那一絲天外神游的意識拽回身體。她想大喊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可全身的感官都還正常運作,這個人很不情愿地意識到,沒死成,也沒癱瘓,而且痛得要死還神智清醒。
她為什么要管董孝蓮?讓她尖叫而亡算了,就算是結(jié)界力失靈,凌央自己撒丫子跑起來也肯定能脫身,為什么?我為什么要舍身救美?
雖然確實是因為董孝蓮的尖叫才讓她轉(zhuǎn)身背對黑影,可其實凌央身損的主要原因,明明就是由于自己的腦子卡頓了,但她此刻卻全數(shù)歸咎到了基地女神的身上。
靠著一股無名之火推波助瀾,凌央終于睜開了眼,透過這好不容易掀開的縫隙,她確定自己所處的地方很熟悉,墻上是基地的標志,床邊是基地的隊員。
呃,為什么她歷生歷死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目前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見的人?
誰敢比我慘?
董小姐身上居然沒有她往常自帶的香氣,不過話說回來,這病房,也沒有往常該有的消毒水味。
怕不是腿腳沒事,鼻子塌了吧?我臉著地的?
凌央受攻擊之前腦子就已經(jīng)有些短路了,緊接著又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長槍刺了個通透,直接就斷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