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東方便已早生亮堂。
蘇恒睜開眼,發(fā)現(xiàn)柳青已經(jīng)不在身邊,
“你醒了……”一抹嬌柔身姿飄然而至。
“柳……柳姑娘……”蘇恒舌頭有些打結(jié),昨晚雖未做任何事,但還是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柳青悄悄湊了過來,“還叫我柳姑娘么?”
“叫我青兒……”
蘇恒喉嚨有些發(fā)干。
柳青輕輕把蘇恒扶起來,“我已經(jīng)囑咐人熬了粥,你吃一碗再走?!?br/> 蘇恒起身,柳青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待會(huì)兒我再為你彈一曲,不然你一個(gè)人出城,未免太孤單了。”
“不還有老楚嘛?!碧K恒笑道。
“若不是我手無縛雞之力,會(huì)耽誤你,我愿與你一起走?!绷嗨厥质⒅噙f給蘇恒。
蘇恒沒有說話,默默喝完粥。
“我……走了……”
蘇恒打開窗戶,終于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柳青,
“青兒……”
柳青嘴角驀然綻放出絕美的笑容,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錚!”
蘇恒躍上屋頂,身后霍然響起冷冽肅殺的琴音。
“告別完了?”楚莊起身,把酒壇子扔了過去。
蘇恒接過酒壇,一口飲盡,酒水四濺,“這算哪門子告別?”
“有人一眼便是百年,如此紅顏知己,怎能辜負(fù)?”楚莊轉(zhuǎn)身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那里還有一個(gè),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是她……”蘇恒心里微微一顫,他想起了那雙清澈如泉水的眸子,“算了吧,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不如就此別過吧?!?br/> “隨你……”楚莊聳聳肩,“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要是你死了,還是不留遺憾的好…...”
楚莊話音未落,身后的蘇恒已經(jīng)消失無蹤。
吳雙的眼睛泛上了絲絲血色,她看到他從窗口躍上房頂,也看到了窗口那一襲青裳肅然彈琴。
他要走了……
吳雙最后又看了一眼,他正仰頭大口喝酒。
他應(yīng)該也知道,此去生死不知罷。
吳雙回身,她該走了,爹留下的山參還要打理。
一襲素色麻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他開口。
“吳雙……”
“我會(huì)記住的?!?br/> “你真的要走嗎?能不能別出城?”
“不得不走!”
吳雙那滿是靈氣的雙眸滴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素色麻衣如鴻影渺渺。
楚莊走在大街上,一路上無數(shù)人擠在街道兩邊,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去十死無生。
或疑惑,或譏諷,或嘆息,或幸災(zāi)樂禍……
“你說這是不是眾生百態(tài)一眼看盡?”楚莊瞟了一眼四周。
“你都這么大了,難道不應(yīng)該早就看透了?”
“你這小子……”
蘇恒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在楚莊身邊,肩上扛著玄鐵槍,背后插著五柄千影短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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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看著眼前這條街,那越來越遠(yuǎn)的兩道身影。
“嘣!”
琴弦斷,琴上留下一滴猩紅鮮血。
柳青緩緩起身,從自己廂房的衣柜里搬出了一個(gè)小箱子。
迎春樓再次轟動(dòng)了,頭牌花魁柳青要給自己贖身。
她說,她不想為別人再解羅裳,也不想再為別人撫琴。
她盤起青絲,只帶了幾身衣衫,飄然離去。
……
吳雙失魂落魄回到小院子,
卻發(fā)現(xiàn)隔壁院子正有人收拾東西,
一個(gè)身穿單薄青裳的女子正背對(duì)著她,似乎察覺到身后有人,青裳女子嫣然回眸,“你是在這里住嗎?”
吳雙覺得這個(gè)女子好眼熟,
“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
“我叫柳青!”
“我叫吳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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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恒二人走的不快,還能四處看看這鉅壽之景。
“二十年不見的鉅壽城,這下子就又要走了。”楚莊忍不住嘆了口氣,“老頭子我還沒看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