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日,蘇北黃海市上空萬里無云,風(fēng)和日麗。
????一輛黑色起亞獅跑在上午九點十一分駛下了沿海高速進入黃海市市區(qū),車上一共有三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除了開車的年輕人顯得闊氣一些,其他兩人的穿作打扮都很尋常,長褲t恤,標準的普通青年。
????水淼,就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這個年輕人。
????他身高一八三,身體瘦弱,臉色蒼白,不過一雙眼睛卻格外的靈動,尤其是他那兩道劍眉更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英氣,讓人不自覺得對他刮目相看,心里自然而然產(chǎn)生一種值得信任的親和力。
????“三年了,我終于又回來了!”
????水淼突然輕輕搖頭,發(fā)出了一聲由衷地感嘆,車外的景色從他眼前快速掠過,和三年前相比,家鄉(xiāng)變化實在太大。整齊劃一的集體農(nóng)莊,一排排清爽的別墅小樓,以及那些拔地而起正在建設(shè)中的樓宇……不過,水淼的家并不是住在市區(qū),而是住在市區(qū)北面的一個村子,那是一個叫新豐的小村子。
????“你小子,早該回來看看了?!遍_車的青年一頭彎彎的卷發(fā),鼻梁上架著一副蛤蟆鏡,又黑又粗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拇指粗的金鏈子,他微笑著甩頭看了水淼一眼:“對了兄弟,你確定是三天以后走嗎?如果確定我就和你一起走,如果不確定你也別忽悠我,我中海那邊七八個狗場,一天好幾十萬的生意……”
????卷發(fā)青年叫林海洋,在中海開了兩個狗場,做著寵物狗生意,和水淼是在中海結(jié)交的鐵哥們。
????“不裝逼你會死??!再得瑟,回頭我把你那兩條種狗給燉了……”坐在后排的陳冰用折疊成紙飛機的報紙打了一下林海洋的腦袋,將他的話打斷,又回頭拍了拍水淼的肩膀道:“水哥,我聽說小葉也在家,要不今天晚上咱們幾個兄弟聚聚?”
????“行?。〔贿^,我得先去一下爺爺那里……”
????想起爺爺,水淼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林海洋和后排的陳冰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三年前,水淼是因為和他養(yǎng)父決裂才離開的,這里面有太多的辛酸,太多的委屈!林海洋和陳冰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在涉及到水淼身世的問題上一般都是選擇閉口不言,省得觸動水淼讓他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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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豐村,一棟兩層的小樓前
????“這是我欠你的三萬塊,現(xiàn)在我們兩清了?!彼祵⑷f塊錢扔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懷里,輕輕的嘆了口氣,又凝視著面前的這個中年人,淡淡問道:“晨香,她還好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女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中年人收了錢,朝著水淼瞪了一眼,就轉(zhuǎn)身徑直朝著里屋走去。
????他叫晨建國,以前是水淼的養(yǎng)父,他的女人遲遲不能生育,便花了三千塊錢托人從外地買來一個嬰兒,這個嬰兒就是現(xiàn)在的水淼,用農(nóng)村的說法這叫押子。果然,在一年之后,晨建國家生了一個女兒,第二年又生了一個男孩,家里有三個孩子,晨建國不愿意把心血花在水淼身上,就要把三歲的水淼抱去賣了,路上晨建國被村里的老風(fēng)水師熊英攔下,熊英是一個名氣很大的鄉(xiāng)間風(fēng)水師,賺錢容易,只是爛賭,他見水淼雙眼中帶著一絲靈動,心里十分喜歡,就答應(yīng)晨建國按月給他生活費,讓他繼續(xù)收養(yǎng)水淼。
????水淼這個名字就是熊英起的,至于為什么起這個名字,熊英一直未說,水淼也一直沒問。
????轉(zhuǎn)眼之間,水淼到了十七歲。
????這一年,晨建國強迫他的女兒晨香棄學(xué),讓她去工廠上班掙錢,供他的寶貝兒子建別墅。為了這事,水淼和晨建國吵了一架,晨建國指著水淼的鼻子大罵,說水淼是他花三千塊買回來的野種,讓水淼報答他的養(yǎng)育之恩,還三萬塊給他。
????水淼一氣之下離開了家鄉(xiāng),去到中海打工,吃盡苦頭,終于賺到了錢!
????“你給我站??!”
????一向溫和的水淼忽然大喝一聲,嚇得晨建國一哆嗦,手里的三萬塊錢有兩萬掉在了地上。
????水淼大步流星趕了上去,一把扯住了晨建國的衣領(lǐng)緊緊不放,另一只手掏出一柄匕首來放在晨建國的脖子上,冷冷道:“姓晨的,你他媽不要欺人太甚,現(xiàn)在我們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但是你如果敢不把晨香當人看,老子就宰了你和你的寶貝兒子,讓你斷子絕孫!”
????水淼氣勢凌人,就像是個要殺人的瘋子!
????但事實上,水淼這一招是特地為晨建國準備的,對付晨建國這種人沒有別的辦法,他只吃這一招。
????同時,也是為了出一口惡氣。
????這一幕,已經(jīng)在水淼的腦海里演繹很多遍了,他認定這晨建國就是個窩囊廢,只知道欺負女人和孩子的混蛋,一點出息也沒有,只要自己一強硬,他肯定會顯露出軟蛋的本色。
????“水水水……水淼……你你……你不要亂來!”晨建國心里非常清楚他之前是怎樣的虐待水淼,頓時嚇得腿肚子發(fā)軟,結(jié)結(jié)巴巴,那涼涼的匕首在脖子上劃過的滋味,他感覺就快要死了,“好好好,我說我說,她在服裝廠里面上班,已經(jīng)上了三年了,你你你千萬不要誤會,不是我逼她去的,是她自己要去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她。”
????一股尿騷味撲鼻而來……
????水淼低頭一看,晨建國的褲襠已經(jīng)濕透了!
????“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