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久墨看著她,知道她定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法,卻恐怕并不肯定,所以并沒有說出來:“你想到了什么?”
樓漪染皺了皺眉,猶豫片刻,卻還是說了出來:“夫君,他會不會是故意要將你我分開?畢竟,若是劉氏的人要見你,我如今不方便出去,我們倆就不得不分開的。”
君久墨沉默了片刻,沉思道:“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若是如此,今日劉府的人必定還要再來......”
正說到這里,門外紫衣侍者的聲音便又響起:“主子,劉府又來人了,說是夫人的下落已經(jīng)確定了,大長老正在路上?!?br/> 君久墨眸光一沉,樓漪染也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心:“看來,我們猜對了?!?br/> “恩?!本媚c(diǎn)了點(diǎn)頭,語氣很是深沉。
“怎么辦?”樓漪染出聲詢問。她來齊夏不過一月,雖已經(jīng)了解了很多事情,但是到底比不上從小便生活在這里,還有自己的勢力的君久墨來得熟悉。
既然是肖衍的手段,那么君久墨就勢必是要出去的,要見人的??墒且娙说臅r(shí)候,她卻不能在身邊。
可是,只要她不在身邊,君久墨一旦病發(fā),肖衍勢必會有所猜測,到時(shí)候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誰都無法想象。
齊夏的這潭水太深,肖衍到底是個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樣的目的,她一無所知。只能寄希望于君久墨。
樓漪染突然有些后悔,昨日她自恃太高,竟大搖大擺地入城。若是她趁著夜色翻城墻,那城墻根本也是攔不住她的。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遇到肖衍,肖衍自然也就不會有過多的聯(lián)想和猜測了。
樓漪染懊惱地皺著眉頭,心中自責(zé)不已。
君久墨握緊了她的手,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笑道:“阿染,有些事情是必須面對的,你不必如此自責(zé)。早一些面對,也好早一些斷了他們的念想。”
樓漪染看著君久墨沉穩(wěn)淡然的樣子,心情有些煩躁:“可這麻煩,本可以避免的。”若不是她,他們又何須面對這樣的麻煩。
樓漪染心里恨極了肖衍,恨不得將他撕成了碎片。她當(dāng)時(shí)就不該只是偷了他的錢袋子的,她該那把匕首,直接插到他的心臟上去!
肖衍不知道,正是因?yàn)樗袢盏呐e動,才導(dǎo)致了日后無論他怎么討好,多少次對樓漪染以命相救,都只能引起樓漪染的懷疑,而無法獲得她的分毫感動。
君久墨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阿染,別鉆牛角尖。這件事情,你該知道,就算今日沒有發(fā)生,日后也總會發(fā)生的。如今早一點(diǎn)發(fā)生,我們也可以早一點(diǎn)解決這個麻煩,不是么?”
樓漪染蹙了蹙眉頭。她當(dāng)然知道,有些事情既然遲早要發(fā)生,早一點(diǎn)總歸比晚一點(diǎn)好,在他們還能控制的范圍之內(nèi)發(fā)生,總歸比日后讓他們猝不及防的要好。
可是,她心里就是覺得愧疚,就是覺得不舒服,總覺得要面對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因?yàn)樗木壒?。今日這為難的事情,本是可以避免的。
君久墨見她仍然愁眉不展,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郁了,輕聲誘哄道:“阿染,你這個樣子,是因?yàn)樘P(guān)心我么?”
樓漪染一愣,不解地看著君久墨,沒有說話。
君久墨看著她單純明亮的眸子,笑容越發(fā)濃郁了:“呵呵,阿染這樣,是在告訴為夫,你愛上為夫了么?”
樓漪染越發(fā)愣住了,唇瓣微動,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愛?她愛上君久墨了么?
樓漪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君久墨這句話。她知道自己很在意君久墨,分開一小會兒就會覺得很想他,很想見到他。總想跟他膩在一起,總覺得在一起的時(shí)間過得分外的快。
她知道自己很喜歡君久墨,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但是,愛?
這個字眼她卻是從未想過的。她甚至都不曾理解過這種情感。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情無愛的。會喜歡一個人,想要跟一個人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她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
她一直覺得“愛”這個字是個太神奇,太奇怪的字眼。她不了解這個字眼所代表的意義,所以,她從不對任何人說她愛他,一直以來,她也并不認(rèn)為自己會愛上誰。
可是,君久墨突然提到了“愛”,他問她是不是“愛”上他了。
樓漪染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在這一瞬間短路了。她只是怔怔地看著君久墨,用眼睛認(rèn)真地描摹著眼前這個人的眉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君久墨一直任樓漪染打量著。他知道這個問題也許會讓她困擾,她雖然心里有他,卻從不說愛他??伤蝗缓芟霃乃谥新牭竭@樣的話,他想要親耳聽聽她說愛他。
君久墨并沒有打斷樓漪染的思緒,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自己想明白。
樓漪染看了君久墨好久好久,久到君久墨在心中都已經(jīng)不再抱任何期望,正打算笑笑,揭過這個話題的時(shí)候,樓漪染臉上的茫然終于漸漸消失,如同云開霧散一般,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了起來,那樣的明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