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過了不知道多久,眼里的一切都恢復正常,模糊不清的晃蕩邊緣終于也有了棱角分明的實際界限。
“你......沒事吧?”楚泠墨想起那一幕,連忙擔憂地問。
景觀水池邊,小女孩身體躬成z字形跪坐在地上,背部被籠罩一層淡黃的月光下,頭低低地坑在黑暗中,看不清正面,但有接連不斷的血珠,從那里滴落,在身下匯成一小汪泉水,散發(fā)出刺鼻的血腥味。
楚泠墨不知為何想起此般描述——
她像個壞掉的布娃娃,身體被畫上十字架。
“你......”楚泠墨又拍了拍她的肩。
小女孩猛地轉過頭來。
眼里的渾濁如潮水般褪去,一把抱住楚泠墨的腰。
“我好害怕!姐姐,我好害怕!我不想被那種可怕的怪物吃掉!不要離開我......”
楚泠墨松出一口氣,不由憐憫,興許是小女孩被嚇壞了。她溫巧地摸了摸女孩的頭,柔聲說:“都過去了,怪物不見了,我不會離開你的?!?br/> 女孩這才抬起頭來,淚水溢滿了眼眶,有些不敢置信而又充滿感激地虛弱道,“大姐姐......謝謝你......”
楚泠墨指尖觸碰到她的脖子。還好,她心想,什么事都沒有,剛才那一幕只是幻覺。
但如果再仔細點的話,她就會發(fā)現(xiàn),小女孩臉上發(fā)生了質地變化,縊裂的傷口下露出猩紅色的眼睛,暗中窺探,那些蠟黃色的皮肉勻了回來,卻像皮筋一樣接連不斷地緊繃抽搐著。
楚泠墨撐了一下,艱難地站起身來。地面上的血有點黏。
“你怎么樣?”林奕洋跑過來問,又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孩,那么可怕的怪物居然沒能將她創(chuàng)傷,真是福大命大呀。
楚泠墨手指搭在肩膀皮膚上。索性那槍也只是擦在了表面,留下成片的猩紅。
“讓我看看,需不需要口水殺毒服務?限時免費哦?!?br/> “一邊去!”
貧嘴兩句,調節(jié)下氣氛,看著少女恢復了精神。
林奕洋思考了會兒,轉而問:
“你也聽到了,是嗎?”
“是的。”
楚泠墨只覺一股乏力襲心,疲憊地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些什么嗎?”
“不知道......”少女的聲音有些沉郁。
被一個怪物問候,這感覺,就像是被深淵盯上,暗中相隨,渾然無法逃脫的恐懼。
林奕洋知道她恐怕不想再多談論下去,再談論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線索,準備不在提了。
“呵,它說是你?怕不是早就勾結起來......就算是失去記憶,那在之前和怪物有所聯(lián)系的也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它憑什么放過你?我出來不相信女人,尤其是這種外表光艷的女人?!?br/> 沒想到肯柏恩這時也來到旁邊,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言辭尖銳的冷諷。
“你這人......”林奕洋森冷地盯著他,眼神沉沉,“最好注意點言辭!”
肯柏恩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悚,想起他剛才揮拳時那股狠勁,臉皮到現(xiàn)在還是火辣辣地疼。
呵呵,他倒真想干掉那個礙眼的小子~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一切誤傷不被涵蓋在內(nèi)”這已經(jīng)不可能被判定為無意的誤傷了,“暴徒”的慘痛教訓已經(jīng)昭然,貿(mào)然動手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何況這小子瘋起來,有那一半瘋——自己也得吃不了兜著走??紤]到這么多。肯柏恩眼神陰冷地斜瞥著林奕洋,算他暫時撿回一條命。
“算了,小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算老子倒了霉了非得鬼迷心竅主動跟過來......”
“跟過來?”林奕洋狐疑起來。
“你們跟過來干什么?”
意識到說漏了嘴,不吱聲了,連眼鏡青年都局促地坑低了頭。
“大廳不是你家開的,想走就走,還要向你供買路費么?不是?”
“厲害。腳步聲自始至終都沒有顯露出來,你這個“路過”厲害了?!?br/> 林奕洋氣極反笑。
“怎么地?小子,你耳背還有理了?”
兩人一句接一句地頂著。
“是這樣的,燈光亮著,里面有人......我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同伴互相幫助,就順著燈光過來了。”
眼鏡青年見氣氛不對,又連忙以一種插科打諢的方式從中調和道。
互相幫助?哼,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覬覦著他們找到的線索才對吧?
要不然,打動靜出現(xiàn),那男子舉槍便能射擊,保險都提前拉上了,還說沒點心思?
只不過看破不點破,林奕洋知道局勢輕重,現(xiàn)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算了。
這個拿著步槍的,遲早要他付出代價。
林奕洋強忍住心中的怒火隱隱。
“怪物呢,又是怎么出現(xiàn)的?”
“我們正好就碰上了。它當時也像是沖你們而去?!毖坨R青年一臉霉樣。
“那還真是感激你們了?!绷洲妊笃ばθ獠恍Φ卣f。
一股寒意沿著他的脊髓直躥而下。
那個不可名狀的家伙,它真的分明就是沖他們來的!
還沖少女打招呼......
到底為什么?
它到底盯上他們哪一點了?是漂亮嗎?是顏值嗎?
就它那副丑陋的模樣,能和人類審美觀一樣嗎?
要是在專注于線索時被從背后偷襲,真的兇多吉少了......
只不過多虧了這三個倒霉蛋,在中間橫插一足成為擋箭牌。
這樣想來,不由氣消了幾分。
“行了!”楚泠墨這時插話道,“這點嘰嘰歪歪的小事別再爭吵下去了,你們......都沒注意到一點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