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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快步向前,出手?jǐn)v扶住了踉蹌的何初三。隱藏在人群中的兩名保鏢沖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架開了陸光明。陸光明掙扎著甩動滿腦袋酒液,英俊瀟灑的大奔頭成了雨后鳥窩。
“怎么搞的!”師爺沖著人群中奮力擠過來的kevin道,“你跑哪兒去了?什么人都讓他接近何先生?!”
負(fù)責(zé)暗中盯梢喬爺?shù)膋evin一連聲道歉,趕緊查看何先生的傷勢。
“人家不是‘什么人’,人家是唐氏酒莊的大少爺!”方名媛插嘴道。面對兩名受到戰(zhàn)斗損傷的靚仔,她母性情懷大發(fā),衡量了半秒還是將手絹贈給了熟男何先生,“何生,你的臉流血啦,快擦擦。唐少你也是的,現(xiàn)在是文明社會,有什么誤會要動手呢?”
何初三接過了手絹道了謝,憤怒又隱忍地道,“你們被騙了,他不是唐少,是個進(jìn)來混吃混喝的窮小子?!?br/>
“你他媽才是窮小子!”陸光明雙臂被保鏢駕著,兩條長腿還蹦著跳著要來踹他。
喬爺這時候也端著酒杯擠了進(jìn)來,首先就聽到這是個假少爺,再一看他居然傷了自家何大寶貝的臉——長得再可愛也不能忍!當(dāng)即大發(fā)雷霆,盡顯江湖本色:“哪兒來的撲街!暴打一頓拖出去!”
“打?!”方名媛尖叫道。
一旁的賓客也開始議論紛紛。師爺咳了一聲,低聲跟喬爺?shù)?,“大佬,這么多人面前別動手,報警把他抓出去就是了?!?br/>
“瘋了嗎?報什么警?!”喬爺詫異地一瞪眼!被師爺重重拽了一下衣角,這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不是江湖大佬,是正當(dāng)市民?!翱龋取€不快報警!報,報這個人尋,尋釁滋事!故意傷人!”罪名都是以前聽?wèi)T了的,說得相當(dāng)順溜。
酒店保安很快趕了過來,跟保鏢一起將罵罵咧咧的假唐少拎出去等警察。喬爺叮囑kevin趕緊帶何先生去休息室擦藥,又安撫了賓客。這場小小的風(fēng)波便告一段落。眾人都四散而去,只有方名媛手持微微染血的香絹,留在原地珍惜感懷。師爺站在方才何初三所站的位置,端詳著何初三用來潑人的那只酒杯……
他在酒杯倒影里見到了身后方名媛的身影——正是方才他自己走來的方向。
他轉(zhuǎn)身靠近方名媛,“女士?您好,請問……剛才那位假唐少都跟您說了些什么?”
……
傍晚時分,尾號61的轎車停在了小警署門口。謝家華顧不上鎖車門,匆匆步入了警署內(nèi),亮出證件。
領(lǐng)路的警員與他在幾次辦案中協(xié)作過,一邊打開臨時監(jiān)押室的門一邊跟他道,“沒有身份證件,問他全名是什么也不說,就說自己叫阿明,認(rèn)識你?!?br/>
“不好意思,是我的線人,多謝多謝?!敝x家華笑容僵硬地陪著好話,此生從未有過如此以權(quán)謀私的尷尬時刻。房門打開,陸光明吊兒郎當(dāng)?shù)赝嶙趲讉€打架斗毆的古惑仔旁邊——還跟古惑仔們閑聊呢,身上那件又臟污又被撕扯得亂七八糟的西裝還是謝家華的。
“……”真想就地扒了他褲子打一頓屁股。
謝家華忍了又忍,當(dāng)著同事的面盡量和善地開了口,“阿明,出來吧?!?br/>
陸光明抬頭看見他,面上表情比他還不耐煩。拖拖拉拉地站起來跟他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還低聲問他,“沒留下案底吧?”
“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怎么留?”
陸光明微松了口氣,但依舊沒給他好臉色。走到車邊,謝家華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想把他推進(jìn)去,他雙手插在兜里敏捷地往邊上一躲。
“做什么?”
“我自己走?!?br/>
“你要去哪兒?”
“不關(guān)你事?!?br/>
“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的。”
“謝sir這么大年紀(jì)了,怎么這么小氣?”
“……”謝sir。
謝sir黑著臉結(jié)束了這段無比幼稚的辯嘴,不由分說拽起自己那件衣服強行將陸光明塞進(jìn)了車?yán)?。陸光明攀著車門一邊抵抗一邊罵,“我不跟你走!我要去廉署!”
謝家華一使勁把他摁進(jìn)去了,“我送你去!”
“你怎么這么暴力!”
“你怎么這么煩!閉嘴!”
……
正值下班高峰期,轎車行駛在霓虹閃爍的車水馬龍中。陸光明歪在座椅上不言不語,看上去是氣得狠了。謝家華一邊看著前方開車一邊試圖與他講道理:“我早上的話……我不是反駁你,我只是說我沒有嘉奇來過我家的記憶,或許是我記錯了呢?我當(dāng)時話沒說完,你反應(yīng)就那么強烈。這件事我會去查證,看看嘉奇是從哪兒、怎么拿到照片的。你見到那張照片里面是什么內(nèi)容?”
“……”
“你不愿說就算了,我不會強求你。以后你說的話我都信,你說了什么,我都會去查。但你也要給我反映情況的空間,不要動不動就往歪處想,我們倆每次一見面就吵架,能不能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