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城的別院中,滿地猩紅的粘稠血水被婢女們大桶水沖洗干凈,空氣中只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
江淺夏柔聲讓不斷躲閃她視線的大夫給白芷治療傷口后,懶洋洋的把紫蘇叫到自己身后站著當椅子靠背,頗為欣賞的看著第一個向他投誠的仆役,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其他仆役善后。
意有所指的看了白芷一眼,白芷皺眉搖搖頭,又點點頭,示意她不確定這個表現(xiàn)十分出彩的仆役,到底有沒有其他身份,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屬于文官。
不屬于文官就夠了,江淺夏已經(jīng)通過杖斃教習嬤嬤,正式和文官陣營決裂,那只要不是文官的人,她就敢放心大膽的用。
想到這里,江淺夏沖不時偷瞄自己的仆役招招手,等他躬身站在自己面前后,才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
伏低身子,仆役恭聲道:“回稟小姐,奴才沒有姓,單名一個斌字。被賞賜給小姐之前,奴才是京東軍的一名后勤兵?!?br/> 聽紫蘇小聲提醒,江淺夏才明白,原來御賜的仆役,為了能讓其一心一意侍奉主子,是要被剝奪姓氏來彰顯和原來一刀兩斷的。
他們有的只剩下名,有的干脆只有個狗子之類的賤名,只有得到主人欣賞的最優(yōu)秀忠心的一批奴仆,才能得到主子的賜姓,其中,以隨主家姓,為最高榮耀。
江淺夏想了想,笑道:“只有一個單字叫起來不方便,你就暫且以何為姓吧?!?br/> 得了新姓的何斌,馬上跪地大禮叩謝家主的恩賜。
頭重重磕在地上,何斌心中有一絲遺憾,雖然得了賜姓,但卻不隨家主姓,就說明家主還沒有真正相信自己。
不過何斌隨后又激動起來,家主說的是暫時姓何,也就是說,等家主看到他的能力和忠誠后,有機會賜予他江姓!
看見他眼底的熾烈,江淺夏對自己的決定頗為得意。
容易得來的東西,人是不會珍惜的,只有讓他為之努力奮斗得來的,他才會把江這個姓,看的無比貴重,也才會真心實意的,把自己當江家人。
虛抬手示意何斌起身,江淺夏柔柔的笑道:“既然你原來也是當兵的,就不要學奴才沒事兒就跪來跪去。軍人即使退伍了,也該保持軍人的傲氣?!?br/> 輕輕瞥了一眼其他恭候在一旁的仆役,江淺夏淡淡道:“你原來是后勤兵,管理這些人應該難不倒你。以后男仆由你管理,婢女歸白芷?!?br/> “屬下定不負家主所托!”
何斌是個干脆的,馬上把奴才改為更順口的屬下,對江淺夏小姐的稱呼,也變更為更尊敬的家主。
“先不急著表忠心,我交給你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br/> 江淺夏看著其他仆役,似笑非笑的道:“你家主子是個排外的,不和主子一條心的人,你盡快把他們送回原處,等回京再補些忠厚的回來,明白了?”
此話一出,何斌臉上露出嗜血的獰笑,餓狼似的看向其中的幾人。
剛剛才把教習嬤嬤的尸體送回給禮官大人,現(xiàn)在一聽主子又要遣返人,被安插進來的幾個仆役嚇的亡魂大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