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沒有?”夏帝漠然反問,語聲里寒意森森,“你向來都喜歡織繭將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允許自己走出來,也不允許別人靠近,你不幸福,純然是你使然,與人無尤?!?br/> 林青妍容忍地揉了揉眉心,“我幸福不幸福,與皇上何干?皇上向來只想要將這江山握在掌中,你的目的從來都只有這一個,又有什么資格來指點我愛不愛一個人、要不要對一個人死心?”
夏帝眸光沉了一下,才又笑了聲,“你說得很對,朕為了大夏為了皇權,是可以犧牲一切的,你懂也好,不懂也好,朕要做的事,絕然是要達到目的的,不管犧牲多少人,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知曉你是這樣的人,無需再提醒我一遍,夜深了,皇上明日還要早朝,還是回去就寢吧,我也累了,就不送皇上了?!?br/> 這一夜兩人算是不歡而散,今日發(fā)生太多事叫林青妍十分疲倦,她一向是個善待自己的姑娘,所以林青妍睡了一覺起來才好生思索了會,經過昨夜的事,好歹叫林青妍知曉了兩點。
其一是她這失身懷子都是夏帝一手謀劃的,只是不知曉他是如何能神機妙算地掐算到,她春風一度就能懷上的。其二是夏帝對某個姑娘情有獨鐘,為她留著后位。
林青妍不是不好奇,能讓夏帝這樣冷酷殘忍的帝王愛上的姑娘,會是怎樣的呢?只是現(xiàn)下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林相來了。
那時林青妍正依坐在微茗湖里的畫風亭里,拿著魚食朝湖里撒著魚食。
倏然,一泓凝重的身影冷步而至,只見那櫻花樹后走出峨冠博帶的林相,林相按國禮向林青妍行禮,“參見太后!”
“免禮吧,”林青妍沒有回頭,繼續(xù)朝湖里撒了一把魚食,一群紅彤彤的魚游過來爭食,推開漣漪層層,時而濺起水珠如雨,林青妍笑道:“林相難得來看哀家?!?br/> 林相目光不辨悲喜,站在那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林青妍。
她這位父親大人為何而來,林青妍十分清楚。
林青妍彎起嘴角笑了,看著湖里荷花隨著水波漾動輕輕舞動著,十分善解人意地托盤而出,“兩月前哀家病了一場,林相是知曉的,那時哀家不省人事,哀家也不知曉誰是孩子的父親,那人是不是還活在世上哀家也不知曉,這事若是有什么要知道的,林相還是去問皇上吧?!?br/> “這么說,是皇上的意思?”林相眼眸中厲色閃了一閃,“太后還知道什么?”
“他不過是想要親政,皇上已經二十歲了,到了大婚的年紀了,就是沒有這件事歸政于他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此事就無需再爭了,”林青妍這才轉眸看向林相,定定地看著他,“林相以為如何?”
林相眸色深沉,“太后準備怎么做呢?”
“孩子自然是不能留下的,無論是為了林家的聲譽,還是為了先帝,哀家會處理得干凈,林相不必擔心,”林青妍思忖了下,慢慢道:“至于朝政,林相身在高位多年,宦海沉浮,定然明白亢龍有悔,急流勇退謂之知機,見好就收吧?!?br/> 林青妍一直處在一個微妙的位置上,作為夏帝和林家的緩沖人物,這雙方都不會要她性命。
因為夏帝需要林青妍去說服林家支持他,林相需要林青妍作為帝派的人緩沖夏帝對林家的敵意,從前更是需要林青妍垂簾聽政震懾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