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強雖然警校畢業(yè),且有著相當了得的身手,可畢竟要保護懷里的證據(jù),而且白敬哲人高馬大身體素質(zhì)非常好,又有母親如河?xùn)|獅般在旁協(xié)助撕扯抓撓,混亂中,李晉強身不由己地摔倒,卻是第一時間蜷縮起來,雙臂緊抱胸口。
這時候,白敬哲的哥哥,以及家里的保姆、常年跟隨白紅升幾乎形影不離的一名保鏢,也已然沖了進來。
李晉強更為被動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隨即是徐從軍的怒吼聲。
槍響了!
誰人不懼?
這時候,王兵沖進了屋內(nèi),推開圍攏住李晉強的幾個人,然后橫身擋住,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的緣故,渾身急劇顫栗著,卻堅定地瞪視著幾人,哆哆嗦嗦地喝道:“我們是警察,你們,你們不許亂來,否則,否則告你們襲警!”
白紅升的保鏢悄然退了出去。
在樓梯口,他遇到了沖進來的徐從軍,但這位保鏢卻一言未發(fā),站在那里等白紅升跑進來,才沉聲道:“升哥,一共有三個警察,一個持槍的,怎么辦?”
白紅升稍稍猶豫了一下,表情猙獰狠戾地低聲道:“干掉他們!”言罷,他轉(zhuǎn)身快步去往一樓的書房,很快便拿著一把子彈上膛打開保險的手槍出來,臉色鐵青地往樓上走去,一邊好似自言自語般低聲鼓勵自己:“他們是假警察,是假扮警察來我家里搶劫的,他們沒有亮明證件,他們沒有搜查證……”
保鏢見狀,立刻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槍,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面。
徐從軍沖進那間房的時候,正看到兩名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還有一名中年婦女站在房中間,最里面的單人床旁,李晉強鼻青臉腫地依著床頭和窗臺,雙臂還死死抱在胸前,王兵則站在李晉強身前,擺出防御和攻擊的姿勢,神情高度緊張。
“都他媽給老子讓開!”徐從軍怒吼著沖過去,右手半舉著手槍,雙目瞪得如銅鈴。
白敬哲和哥哥、母親駭?shù)煤笸藘刹健?br/> “師父,東西拿到了!”李晉強忍著渾身傷痛,呲牙咧嘴地說道,破了的嘴角立刻又涌出一些鮮血,“他們圍堵毆打我,還搶奪證據(jù),多加兩條罪,妨礙公務(wù),襲警……”
徐從軍心下大定。
至此,雖然還未見到“東西”,但他已經(jīng)可以肯定,李晉強拿到的東西,就是高考試題和答案。若非如此,白家的人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不惜毆打警察,也要搶奪?
既然東西已經(jīng)拿到,徐從軍便準備帶李晉強和王兵趕緊離開。
但曾經(jīng)深入敵后作戰(zhàn)的經(jīng)歷和多年從警的經(jīng)驗,讓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和危險——白紅升去了哪里?剛才上樓時,遇到的那個渾身彪悍氣息,表情陰冷的家伙,又是誰?
剛想到這里,他就看到白紅升大步走了進來,緊隨其后的,是那名可疑男子。
徐從軍注意到,白紅升和那名男子的右手,都背在身后。
極度警覺的徐從軍,完全是下意識地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抬手揪住了比他還要高出半個腦袋的白敬哲的肩膀,使勁一扯一擰,抬臂將白敬哲攬住擋在身前,讓其身體后仰站不穩(wěn)。
“站住,不許動!”徐從軍怒吼著,同時用槍口狠狠頂在了白敬哲的腦袋上。
史無前例!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
大概在全世界都絕無僅有,有些可笑,又有些悲壯的一幕,發(fā)生了!
一名警察,在執(zhí)法過程中將一名嫌疑人劫持做人質(zhì),并用槍口指著嫌疑人的腦袋,威脅其他嫌疑人不要輕舉妄動……嫌疑人之間,還是父子的關(guān)系!
白紅升和他的保鏢、倆兒子、妻子,還有剛剛被驚醒跑進來的保姆,全都傻眼了。
什么情況?
難道,今天沖進家里的這三個警察,真的是假警察,其實是他媽的搶劫犯?
“你們倆,把雙手舉起來!快點兒!”徐從軍怒吼著。
在他身后,李晉強、王兵也都懵圈了——咱們到底是警還是匪?
徐所,真不愧徐瘋子的綽號啊……
白紅升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物,他很快恢復(fù)了冷靜,卻并未舉起雙手,而是保持著持槍右手背在身后的姿態(tài),淡淡地說道:“兄弟,開個條件吧,你要多少錢?”
“老子在辦案!你這是賄賂警察,又多了一條罪!”徐從軍面目猙獰地說道:“我再次警告你們,把雙手舉起來!”
“你真是警察?”白紅升雙眉緊皺。
“老子是清河路派出所所長,徐從軍!”徐從軍冷哼一聲,道:“白紅升,讓你的手下,還有你,把雙手舉起來,老子知道,你們手里拿著家伙呢,又多一條罪!別說老子沒提醒你們,立刻繳械投降……抗拒從嚴的政策不用我多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