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斌木然地跟著拉澤走出包間時,舞廳里正奏著一支探戈舞曲,賓客們圍成一個圈,舞池中間只有華老大帶著安妍在旋轉(zhuǎn)。
踩著音樂的節(jié)拍,華老大突然一個急停,手臂順勢一悠,把安妍扔向了半空,肥大的身軀靈巧地一個大滑步,身子前探,右手有力地托住了安妍下墜的身體,順勢一沉。
平穩(wěn)落地的安妍左腿飛踢,細(xì)長的胳膊向后一揚,正壓住最后一個音符。
全場轟然,掌聲雷動。
華老大把安妍扶正,也跟著大家一起對她鼓起掌來。
安妍的臉上居然難得地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華老大掏出雪白的手帕擦了擦汗,一眼撇到王楚斌和拉澤,對大家擺擺手,“你們來,你們來!闭f完拉著仍然興奮不已的安妍走出了人群。
“這么久,你們兩個搞玻璃?”安妍看到王楚斌和拉澤,張口就來。
王楚斌鐵青著臉,根本沒聽見她說什么。
拉澤在他身后嚴(yán)肅地?fù)u了搖頭,對華叔說:“你先派車把安妍送走,有事跟你說!
“不用了。我自己回于大夫那里。”安妍說完又看了一眼王楚斌,臉上顯出關(guān)切的表情。
“免費專車是金卡持有者的服務(wù)之一啊,很拉風(fēng)的。”華老大笑瞇瞇地提醒。
王楚斌看到華老大和拉澤的言行,神志清醒了一點,“對了,拉澤。錢!
“什么錢?”華老大和安妍同時奇怪地問。
“差點忘了!崩瓭煽鋸埖貟咭暳酥車谎,把華老大和安妍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然后俯下身,湊在安妍的耳邊低聲解釋了幾句。
安妍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拍了拍拉澤的頭,“你比小楚大方多了啊!
“當(dāng)然。他一直很摳門!崩瓭山恿艘痪洌缓笃鹕斫o華老大解釋。
華老大接過安妍的金卡,順手招來一個侍者交待了幾句。
侍者恭恭敬敬地領(lǐng)著安妍走了。
“走,斌子,先去吃點東西!比A老大的聲音不容置疑,領(lǐng)著兩人去了餐廳。
在包間落座之后,華老大也沒跟二人客氣,自己點了幾道菜,然后對侍者說:“把我那箱人頭馬拿來!
“一瓶?”侍者覺得自己沒聽清,追問了一句。
華老大一歪頭,小眼睛橫了侍者前方一米處一眼。
“我知道了!笔陶吡⒖厅c頭示意,快步走了出去。
“凡事不要著急,先吃飽了肚子再細(xì)聊!比A老大把一片牛排叉入了王楚斌的碟子里,然后示意拉澤自己動手。
勉強(qiáng)吃了幾口,王楚斌坐到了沙發(fā)上,接過華老大的雪茄和酒杯,聽拉澤對華老大講述原委,自己一口口地灌著酒。
醇厚的白蘭地下肚,腦子暈乎乎地,卻反倒能想事了,他一邊聽拉澤說,一邊重組著可能的真相。
等拉澤說到最后的時候,他突然插嘴道:“我覺得她是被陷害的。既然咱們的證據(jù)可以是偽造的,那雪櫻那里也可以是被陷害,別人偽造了一切!
他眼睛冒著狂熱的光,繼續(xù)論證道:“一定是有誰要對我們不利,知道雪櫻和我的關(guān)系,于是威脅她,讓她出庭作證,你看到的所謂證據(jù),可能都是偽造的,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偽造這種東西太容易了。”
拉澤大牛眼直視著他,“斌子,這些分析對咱們現(xiàn)在有意義么?”
有如一桶冷水澆到了腦袋上,王楚斌頹然坐下,喃喃地說:“我只是不相信她會背叛我!
像是要不給他任何出路一樣,拉澤淡淡地補(bǔ)充道:“我后來在d生存區(qū)看到過地球的電視,她被表彰,簡拔上了伊甸星。那是兩年前的重播,如果混得好,估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獲得了伊甸星的正式身份!
王楚斌沒有抬頭。
拉澤的話句句敲入他的心里。
他只是不敢去面對。
華老大打破了沉默,緩緩說道:“你們還年輕,不知道啥是真正的痛苦!
兩個年輕人被他說楞了。
“斌子的想法和心情可以理解,那個雪櫻也可以理解。能理解就不會太痛苦,不是么?”
“她李雪櫻憑什么……”拉澤本能地想要爭辯,卻又閉上了嘴。
伊甸星的正式身份很難獲得,多數(shù)實習(xí)生都是工作很多年,最后回到了地球。但也有幸運兒,尤其是特別漂亮的女性,能夠留在伊甸星。據(jù)傳說,最大的可能就是通過婚姻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