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無憂與蕭朔兩人到達栗子城之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正是夕陽最后一絲余暉與晚月最初一抹月光交相輝映之時。
外出務(wù)農(nóng)的農(nóng)夫,上山打獵的獵戶,野外踏青偷情的富家小姐,此時也都帶著一身疲憊向著城內(nèi)趕去。
“兄弟你咋死的?”
“哎呦,我吊死的,老得勁了?!?br/> “是嗎,趕下輩子我也試試,我是被口水噎死的,都不好意思跟其他兄弟說?!?br/> “聽說隔壁城有個剛考上狀元就一口痰涌上來噎死的,你這倒好,你考了個啥啊?”
“我這命背呀,村口表演胸口碎大石,剛好口水沒咽下去,氣勁沒上來,石頭碎了,人沒了?!?br/> “嘖嘖,練家子,兄弟以后你罩著我呀?!?br/> 栗子城門外,歸城的人們有序排隊進城,剛從墳里爬出來的孤魂野鬼們,夾雜在活人里閑聊著,起點大陸每天死的人太多,陰間的鬼差們又是世代相傳的公仆,自然不能指望有多少辦事效率,剛剛從尸體上獲得自由的野鬼們,一般得在外流浪個十幾年才有機會碰到十八年才巡檢一次的陰差,用家人燒來的錢財賄賂一二才能有幸投胎轉(zhuǎn)世,這便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的由來。
栗子城位于慶國北部,隸屬蘆州安平府轄下,是安平府四大縣城之一,論財力,當(dāng)屬第一。四大家族是栗子城家族勢力最為龐大的四個勢力,就算是縣令見了也得陪著笑臉。
對于縣令來說,三五年便需要調(diào)職前往他處,正所謂流水的縣令,鐵打的世家,自然不會沒事找四大家族的麻煩,大家和和氣氣的各取所需才是正道。
紈绔子弟調(diào)戲良家少女,地痞流氓拉幫結(jié)派搶地盤,縣令老爺搜刮民脂民膏,世家大族混吃等死,誰也沒耽誤誰。良家少女被調(diào)戲了正好嫁入豪門,地盤不搶房租不漲,老百姓要是不被欺壓那還有天理嗎?世家大族要是不混吃等死天下就得亂了套,此為天下大同。
無憂一邊嫌棄的避讓著進城的農(nóng)夫,一邊又得避讓著剛剛從墳堆里爬出來的難兄難弟,像一個剛死沒多久的小媳婦。
“無憂兄弟,咱們真要搶錢莊呀?!笔捤房粗車?xí)以為常的野鬼們,像是看到了自己十年后的模樣,心中已然已經(jīng)對無憂不再抱有希望,一生被欺壓慣的他,對搶錢莊這件事還是有點害怕,必經(jīng),栗子城里八成的錢莊都是蕭家開的,從根源上來講,這與領(lǐng)著強盜進自己家搶東西是一回事。
雖然因為不再擁有肉身,沒有多少疲憊感,但終歸是趕了五六里路,遠超無憂前世一個月的活動量,從心理上無憂還是感覺很累的,對蕭朔一路以來已經(jīng)問了十幾遍的問題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
“我說你煩不煩呀,都說了要搶,自然是要搶的,說了能復(fù)活你,就能復(fù)活你,怎么這么多事??!”無憂煩躁的揉了揉臉。
“小伙子,剛死的吧,看你細皮嫩肉的,要不今晚去奶奶棺材里一起過個夜?”
“靠······”
······
在城門口排了半個多時辰,兩人方才入了城,在蕭朔的帶領(lǐng)下,終于到達了距離城門口最近的錢莊。
蕭氏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