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
????京城的這場雨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三天三夜,而她,亦在恭親王府外跪了三天三夜。
恭親王府內(nèi),管家林叔不安地來回在書房外走動。
突然,一道強而有力的閃電在漆黑的夜里劃過,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直嚇得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最后,林叔還是一咬牙走進了書房,一臉不安的望著書案前的男子,說道:“王爺,這……這安大夫都在府外跪了三天三夜了,您是如何想的倒是發(fā)句話呀?!?br/> ????皇甫峰只是淡淡地抬了一眼,而手中的動作卻未曾停下,恰此時天空又劃過一道巨大的閃電,緊接著又是一陣連綿不斷的轟鳴聲。
????林叔急得都快跺腳,明明幾日前王爺和安大夫還好的如漆似膠,怎么才短短幾天就變成了如今這般?
再一次雷電交加,林叔直接筆直地跪了下來,雨聲具下:“王爺,安大夫雖是大夫,但醫(yī)者不自醫(yī)的道理您也是懂的,若您真不想見安大夫,老奴這邊將安大夫驅(qū)走……”
也好過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活生生跪在府外受罪不是。
????皇甫峰頗有些煩亂地將手中的筆扔在已畫好的紙卷上,不悅道:“讓她進來!”
????林叔如蒙大赦一般搭著一般油紙傘就快步跑到府外,果然看見那道嬌小的身影在風(fēng)雨之中已經(jīng)搖搖欲墜。
????他連忙沖上去扶住,眼底閃過幾分心疼,道:“安大夫,王爺讓你進去。”
安洛施只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一般,蒼紫色的唇和白的讓人滲心的臉色。無不說明了她被這冰冷的雨水沖刷的仿佛要失去靈魂一般,眼睛酸澀,就連她的心也被澆的冰冷無比。
????林叔說的話,她甚至要緩上許久才聽清安他說了什么。
????她嘴角上揚了一絲微不可見的弧度,苦笑道:“他終于肯見我了么?”
????林叔扶著她的手臂,只覺得一陣冰冷刺骨,嘆道:“您還是趕緊進去吧!”
說著,林叔就緩緩地將她扶起,但跪了這許久,安洛施的全身都已經(jīng)僵硬無比。若不是一股信念支撐著她,恐怕此時在這恭親王府外的,就會是一具尸體。
安洛施“噗通”一聲又重新?lián)涞搅吮涞挠晁校质寤艔埖木拖氚迅械氖绦l(wèi)都叫出來,她只好擺手說道:“無礙,我只是跪久了。”
????等走到書房時,就連原本干透的林叔也渾身濕透,待安洛施站定后,立即自覺地退了出去,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書房內(nèi)沉默了許久。
????皇甫峰露出一個冷笑,對著安洛施諷道:“呵!深更半夜,不知安神醫(yī)到我府中有何貴干?”
????不!他想說的并不是這句話!
明明看見她渾身冰冷的發(fā)抖,他是想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看見她冷的發(fā)紫的嘴唇,他多想用他的唇溫暖她的。
但奈何看見她冰冷的表情時,他卻這般的言不由衷。
????安洛施只是這么定定地看著他,這一刻她是真的明白了,之前所有的一切他對她永遠都不可能是特殊的那一個,能讓他系于心上的,怕是只有那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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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唯有強制地將腦中無關(guān)緊要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都驅(qū)除在外,牢記著自己的兄長父母還被關(guān)在刑部的大牢里,如此她的心才能感覺不到一絲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