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吟一聲,猛地撤回手來,發(fā)現(xiàn)被燙的位置已經(jīng)一片通紅,看來蛻皮紅腫在所難免。
徐隨宸關(guān)切地走了過來,下意識地把她的手捧在手里,對著傷處輕輕吹著氣。
安洛施心中刺痛,眼底泛起一層冷漠,不輕不重地將手從他手中撤回:“不用?!?br/> 天邊懸掛著最后一絲殘陽,一半是黑夜,而另一頭是晚霞,廚房里只掌著小小一只蠟燭,她咬了咬下唇:“請徐公子讓開,奴婢要去送藥了?!?br/> 聯(lián)想到白天的事情,徐隨宸心底泛酸,忍不住直勾勾盯著安洛施:“為什么我碰一下你的手就可以,而他卻……”
安洛施驚慌失色,下意識抬起手要打向他,卻在距他臉頰只有一寸的地方驀地停下。
她無力的垂手,掩飾不住渾身顫抖:“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說著,她將煎好的藥倒進藥碗之中,放在托盤之上,端起托盤向屋外走去。
徐隨宸就在門口站著,像是木頭人一樣。
安洛施在他身前站了片刻,他存心一般,站在那里動也不動,直到她忍無可忍地抬起頭來,徐隨宸才道:“為了達到目的,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她分明從他眼中讀出了濃濃的嘲弄,以及若有似無的輕視。
怒火在她心底熊熊蔓延著,憑什么他親手將她推進煉獄,又來這里教育她?
她垂下眼簾,忍著怒意說道:“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別在這里教育我?!?br/> 說著,她用力將徐隨宸擠開,急匆匆朝著皇甫峰的房中走去。
一路上緊趕慢趕,她的身后都沁出了一層汗來,可到了他房中,卻只見一個打雜的丫頭。
“王爺呢?”
她有些錯愕地看著那丫頭問道。
丫頭恭恭敬敬地道:“王爺去前廳赴宴了?!?br/> 糟了!安洛施著急起來,都怪她在廚房里跟徐隨宸糾纏,才會導致皇甫峰來不及吃藥。
思索片刻,她拿來皇甫峰平素愛用的茶杯,將藥倒了進去,放進食盒朝前廳而去。
前廳之中,沈懷衍宴請了他所有的親信,卻只允許皇甫峰一個人出席。
更匪夷所思的是,在開席之前,他還令侍女挨個搜過了賓客的全身,將匕首兵器都收走。
“王爺,不介意吧?”
沈懷衍看著皇甫峰,似笑非笑地問道。
皇甫峰冷著一張臉,須臾卻換上一副從容神色:“當然?!?br/> 宴席開始,皇甫峰坐在上首,身側(cè)坐沈懷衍,神色從容地為他添酒布菜。
“今天的事,多有得罪,還望王爺日后切勿掛懷。”
他笑得花白胡子亂顫,對皇甫峰拱手,狀似謹小慎微地說道。
若他真有拜服之心,又何苦苦心孤詣設(shè)下這一出鴻門宴呢?
皇甫峰心中覺得好笑,剛想回答,安洛施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他微愣住,為了不讓她跟來,他特地提前動身,怎么她還是……
“來者何人?”
沈懷衍順著皇甫峰的眼神看過去,將身子坐直,沉聲問道。
安洛施面容沉靜,踏著蓮花步走了進來,不卑不亢地行禮:“奴婢是王爺?shù)氖膛?。?br/> “這……”沈懷衍凝神打量了她片刻,確認她確實沒什么功夫之后,這才點頭:“你上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