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洛施的悉心照料下,徐隨宸的高燒終于退卻,人也恢復(fù)了清醒。
安洛施沉默地替他把脈,聲音冷淡:“你身上的刀傷還是很嚴(yán)重,需要靜養(yǎng)幾天?!?br/> 徐隨宸虛弱地微笑:“現(xiàn)在正是王爺看我成績的時候,我不可以倒下。”
她晶瑩潔白的貝齒將下唇咬了又咬,終于問道:“追殺我們的那幫人,到底是誰?”
徐隨宸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細(xì)想片刻,卻終于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洛施,我不知道?!?br/> 他身子尚未痊愈,便掙扎著要去見皇甫峰,安洛施好勸歹勸才讓他放棄這個念頭,差人去將皇甫峰找了過來。
他將自己與程爺談妥的條件告訴了皇甫峰,卻不想皇甫峰一時間怒不可遏。
“徐公子,”他一臉輕蔑地看著徐隨宸:“本王平生最恨那些敲骨吸髓的地痞流氓,你現(xiàn)在讓本王去和他們合作?”
徐隨宸咳嗽了幾聲,氣若游絲卻帶著固執(zhí):“程爺盤踞冀州多年,非一朝一夕可動搖,在下拙見,王爺可以先順了他的意,再做打算……”
皇甫峰一對薄唇緊抿成一線,沉默良久:“他開的是什么條件?”
“黃金十萬?!?br/> 躊躇半晌,徐隨宸緩緩而道。
皇甫峰聞言,唇畔挑起清冷弧度,這程爺真是貪心不足,黃金十萬,足以培養(yǎng)一方實力,若在日后,一定成為心腹大患。
徐隨宸眼光閃爍,面對他的沉默,繼續(xù)說道:“程爺?shù)氖窒驴梢砸I(lǐng)民心歸順王爺,這筆錢并不虧?!?br/> ……
皇甫峰面無表情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安洛施躊躇片刻,跟了上去。
一路無言。
直到回房,皇甫峰才輕飄飄吩咐一句:“明日辰時,你帶本王去一趟上次的別院?!?br/> 安洛施點點頭,好在他沒有再為難于她,徑自回房睡去。
次日,皇甫峰點足十萬黃金,帶著安洛施早早離開沈府。
徐隨宸不顧身在病中,披著一件鶴毛大氅,跟了出來,臨別亦放心不下,拉著安洛施囑咐良多。
安洛施有些無奈,她左不過是個奴婢,怎么能動搖皇甫峰的心意。
到了程宅,程爺卻擺出了十足架子,愣是讓皇甫峰這千金貴胄之身,站在門前等了半個時辰。
安洛施唯恐他發(fā)怒,而他倒是脾氣出奇的好,耐心等待,總算等到程爺起身,才得以入內(nèi)。
程爺只穿著寢衣,不端不正地對他行了一禮:“參見王爺?!?br/> 皇甫峰唇畔一勾,上前虛扶,十分客氣:“程爺請起。”
程爺?shù)故植灰娡獾貙⒒矢Ψ宓谋郯蛞还?,笑了起來,金牙晃眼:“沒想到鄙人茍活一世,竟能見到身份如此尊貴之人!”
他得意洋洋地說著,瞥了一眼裝著黃金的木箱,更是笑得合不上嘴,與皇甫峰勾肩搭背地朝屋中走去。
安洛施深吸一口氣,剛想抬腳跟上去,卻被皇甫峰用眼神制止。
昏暗的房間中,身披薄紗的女子們見皇甫峰走進(jìn)來,便都蜂擁上來,嬌笑著敬起酒來。
皇甫峰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女子身上濃烈的脂粉香氣使人頭昏,程爺卻將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這才半笑半怒地來了一句:“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還不快給我退下!”